愛麗絲喜滋滋地雙手接過紅包,只確認了一下不是空的,然後就不關心到底是多少錢了。
陸瑟從旁邊看到,紅包正面描金畫著一只搬元寶的老鼠,後面還有喜慶的雲彩和燈籠。在碩大的「春」字上邊,還配了兩行小字——
「中國順,家家安康。世界順,人人發展。」
「潔柔紙巾,祝您新春快樂。」
所以說這是買紙巾附送的紅包嗎!看爺爺家門口堆著的紙箱,這應該是爺爺拿出紅包,然後讓老媽塞錢進去給愛麗絲吧!
果然,沒有爺爺那邊的壓力,老媽不會這么輕易認輸的。
「伯母新春快樂!明年愛麗絲還會來拜年的!!」
愛麗絲似乎是照著紅包上的喜慶話,再次給周小美拜年,周小美兩眼眯起,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陸瑟,我先走了。你爺爺說等你吃飽了,就一個人到他屋里去,他要單獨跟你聊聊。」
周小美離開後,愛麗絲的壓力大大減輕,這時才想起剛才吃糕點一直沒喝水,邊把紅包收起,邊噎得難受。
「唔唔……」
「喝這瓶水。」
陸瑟伸手把身後的一瓶礦泉水拿過來,然後指了指更後面的裝礦泉水紙箱。
「不夠的話那邊還有,自己拿。」
做了這些之後,陸瑟用濕紙巾擦了擦手和嘴,移動到了里屋。
身邊粗糙的磚牆凸顯出時光的痕跡,讓人恍惚間回到了80年代的鄉村電視劇中。
先掩住門,然後在正對爺爺的折疊椅上坐好。
利用這段時間調息的見空和尚,對著孫子睜開了雙眼。
「陸瑟啊,我知道江湖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可愛麗絲雖然是名牌大學畢業,爺爺我也不是文盲,當年也在哈佛學院深造過呢。」
「誒?我怎么沒聽說過?」陸瑟一愣,「爺爺你出過國?」
「准確地說,是參加過哈爾濱佛學院的揭牌儀式,四舍五入就算哈佛吧。」
「噗——!!」
在外面喝水的愛麗絲噴了出來。
因為被逗笑嗆到了水,愛麗絲不好意思再繼續偷聽,小聲咳嗽著去了後院。
陸瑟暗想:可別被防疫人員當做疑似病例給隔離了……
忽然發現,爺爺故意說了個笑話,就是為了防止讓愛麗絲繼續偷聽。
「陸瑟啊,下面的這些話,我對你爸爸也沒說過。」
果然,是不適合愛麗絲聽到的內容。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並不稀奇。不過有些事情可以順其自然,有些事情得加倍小心。」
「最近我聽說韓國財閥們,開始給自己上學的兒子做結扎手術,防止兒子在學校亂搞鬧出人命。」
「手術傷身,我是不希望你也去做的。不過該做的事情,不該做的事情,你應該心里有數。千萬不要像爺爺我一樣,做出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
「誒?爺爺你雲游四海,還有至今不能釋懷的事情嗎?」
「有,有啊。」
見空和尚的雙眼直視前方,卻好像在注視若干年前的時光塵埃。
「有一年,我去外村超度一位寡婦……不是,是超度一位寡婦的丈夫。」
「恰逢暴雨傾盆,屋頂漏雨,寡婦在靈堂大哭,說是丈夫死了連老天爺也欺負她。我於心不忍,就幫她修好了屋頂,也沒收超度的錢。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