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心想,你是還沒見識過姐姐的手段。
她同樣溫柔似水,捧住她的腰。
「何必如此麻煩。」
啪嘰一下,熟練埋胸。
「多謝徒兒款待。」
她笑臉盈盈。
桑桑的臉僵了,裂了,綠了。
她猛地推開她,搓搓胳膊,「你個色中餓鬼,離我遠點!」
「不要。」
「起開!」
「來嘛。」
最後兩人糾纏到桌上,發髻散亂,香腮透紅。
女子的笑聲與喘息鑽入耳朵,掌門師兄抬起敲門的手僵在半空。
他衣角一掠,落荒而逃。
般弱不知道自己的孟浪舉動嚇著了掌門師兄,後者整整一個月在太上山閉門思過。
她奇怪的是,她最近明明沒訂話本,怎么突然就送來了好幾車?
翻開一看,全是清水bg。
般弱:「……」
這是要她修身養性的意思?
般弱在太元山教桑桑練劍,也快兩個月沒有出門了。
一日,副掌門前來差遣,讓她去太昏山一趟。
三道大會近在眼前,三宗六派的掌門率先拜會山頭,商討比賽事項。
一般來說,像這種巨頭會議,最是秘密清凈,也不招弟子伺候。般弱一進去,十多道強橫氣息已經鎖定了她,最差的也是個煉虛大佬,就她一個小化神混在里面。
不過般弱一點兒不虛,怕什么,她上頭罩著的大佬排名第一呢。
「這是我小師妹,澹台般弱。」
排名第一的大佬毫不掩飾對她的寵愛。
「小師妹,過來這里坐。」
般弱其實有點不想去。
因為人擠人,擠出翔。
般弱本以為巨頭會議,怎么著也是個華麗恢宏的大殿吧,結果就是一間破草屋,跟太上山的一毛一樣,也就比她五平方米的衛生間小鋪子好上一點兒。
就這樣的地兒,中間還放了一張大桌子,滿滿當當坐了十多號人。
各界大佬一人一張小凳子,搖著蒲扇,特別有老大爺們圍在一起嘮嗑家常的味兒。
而她的師兄,在一群老大爺的身邊,仙出了新高度。
「那個,道尊,讓讓,我過去一下。」
她有點生無可戀擠了過去。
大佬非常給面子,讓出了一條道兒,她順利走到了掌門師兄的身邊。
「小師妹,坐!」
掌門師兄從須彌芥子掏出了一個綉墩,跟在座的木凳子比起來,差別不要太大。
這樣區別對待真的好嗎?
旁人倒是看得熱鬧,「琴道友,你這哪里是寵師妹啊,分明是在養小女兒。」
掌門師兄抿緊嘴唇。
「不是養女兒。」
而眾人俱是一笑。
「難道還是養小妻子嗎?」
有人促狹道。
「哈哈,快別打趣琴道友了,太上之境,情愛如過眼煙雲,又怎會沉溺凡間俗世?」
然後般弱發現小仙男師兄表面風輕雲淡,暗地里卻動了動手指,使勁兒摳著自己腰封上的珠子。
莫名有點兒委屈?
「說起這個——」
三宗六派之一的金陵琴派代言人微微一笑。
「倒是不知澹台道友,是否有尋找道侶的打算?我有個小師侄,是人中英傑,金鷺洲有幸與澹台道友結識,回來後便是念念不忘。至於你的功法,那不妨事,我琴派少欲,向來是證心不證體。」
「老家伙,這點心都還沒上來,槍得那么快做什么。」
恕宗的儒修掌門利落開懟,「恕老夫直言,你那小師侄啊,風流多情,真不適合。不如我那小徒孫,向來是潔身自好,不拈花惹草的。澹台道友,你還是考慮考慮我家,如何?年齡不是問題,聘禮更不是問題,你入了我恕宗的門,全宗門都為你撐腰,橫著走,不怕!」
「怎的不適合?你恕宗的弟子,天天恕來恕去的,就跟吃了炮仗一樣,哪里懂得疼女人!」
「呵,恕老夫直言,你金陵琴派就很好啦?靠著一把破琴,在道友面前天天嘚瑟,賣弄技巧,膚淺,庸俗!」
掌門師兄默默盯著般弱。
般弱感覺有點兒心虛,這人魅力太大,她也控制不住的是不是?
誰知道那群小兔崽子居然想要嫩草啃老牛,直接讓長輩們找上門來,動輒就是提親大事。
兩個老頭子吵來吵去,冬女派掌門人一臉慈悲為懷地開口,「不要吵了,情情愛愛,如刀如毒,澹台施主,何不放下這三千青絲,隨我入佛門,祭浮屠,渡眾生,結無上道果。」
般弱對這個門派的伙食很好奇,「你們的齋飯真是一絕的嗎?」
冬女派掌門人眨了眨眼,「那當然,我們齋飯是經過眾多門派的口碑相傳,你要不要來一碗?我可以現在給你做!」
基本吃了的,都在坑里待著呢!
師太很有自信把人拐回山門。
「胡鬧。」
掌門師兄打斷兩人的交流。
「我小師妹斷不可能出家為尼。」
眾人神色微凜。
冬女派掌門人咳嗽一聲,「琴道友,是貧尼僭越了,多有得罪,萬望見諒。」
掌門師兄眼眸漆黑,「一次警告,下不為例。」
這個「下不為例」般弱聽得耳朵生繭了。
她喜歡作死,經常是踩在掌門師兄的雷區上來回蹦躂,對方如兄長寬容大度,也分外縱容她,更是選擇性失憶,將下不為例改為「下下次不為例」、「下下下次不為例」等等,導致她聽到還有些不以為意。
但對於眾多巨頭來說,太京掌門的「下不為例」是永遠都沒有第二次再犯的機會。
氣氛微微僵滯。
「咚咚咚——」
有人敲了敲門。
「掌門,備好了。」
「進來。」
副掌門就是來端茶倒水送點心的工具人,搞完之後趕緊溜了,在座皆是他祖宗級別的輩分,他可得罪不起。
溜到一半,他突然記起來一件事,他忘記提醒掌門了,那些角黍有些是素的,有些是摻了點酒釀的,而掌門向來滴酒不沾。副掌門撓了撓頭,算了,反正角黍是為了應個景兒,掌門又不愛那黏滋滋的味兒,應該不會碰的。
他心安理得跑了。
「這是何物?」
眾大佬對桌上那牛角狀的玩意兒大為驚奇。
冬女派的師太不愧是美食達人,上來就說,「此物乃人間之食,名為角黍,菰葉裹之,軟糯香甜,以慶仲夏端五佳節。」
「原是如此。」
「可得嘗嘗。」
般弱做了一件非常符合師妹身份的事兒,給掌門師兄細心剝了一個放進碗里。
他遲疑地拎起筷子,咬了一口。
「好吃嗎?」
「太軟。」
「……」
人家粽子不要面子的嗎。
就這么會兒,桌上的角黍一掃而光。
般弱一口沒嘗到,不禁感嘆,這些老怪物的牙口真是好到離譜。
當然,手速一看也是單身多年的。
享用完了美食之後,大家又切入正題,討論起三道大會的勝者獎勵分配。般弱也在百無聊賴聽著,旁邊的人突然傾過身來,解開她發帶,長發倏忽散開。
然後,他抓起她一把頭發。
在頭頂上綁了個小揪揪。
般弱:「?」
「小師妹,喜歡,揪揪。」
他神態冷清,語氣卻透著真摯。
般弱終於意識到一個事實——
「師兄,你醉了!」
就那點酒味兒也能醉?
「沒有。」
他搖頭。
「揪揪,好看,要扎扎。」
眾掌門面面相覷,這還不算醉啊,都把人當五六歲的小孩兒了。
「這個,琴道友身體不適,咱們還是改日再議。」
「留下,陪,妹妹玩。」
「哈哈,看來醉得不輕,老夫就先走一步了——」
「轟隆。」
雷光乍響,煙塵滾滾。
黑衣掌門背脊挺拔,眉宇凌厲,直直望著眾人。
他一字一頓地說。
「陪,妹妹,玩,會哭。」
大家趕緊把屁股坐下,不敢亂走一步,我的乖乖,醉酒有千奇百怪,這位一醉,怕不是要把三十六洲給炸了吧。難怪琴掌門平日里低調行事,從不疏狂飲酒,這要是日日醉,他們真沒地方哭去。
只是這么坐下去,他們屁股也麻啊。
眾人只得把求救目光看向在場唯一一個跟掌門有關系的人。
「師兄,我不需要人陪,讓他們回去好不好。」
她捧起他的臉。
「……好。」
於是十多道符咻的一聲,把人送到了千里之外。
眾人:「……」
要不要送的這么遠啊。
草屋里瞬間只剩下兩人。
「他們,不乖。」
正當般弱琢磨著怎么解酒時,掌門師兄突然冒出了一句。
「你,黍黍,沒有,吃到。」
「師哥,生氣,氣。」
這副小男孩護食的模樣讓般弱好氣又好笑。
他拉過她的手,放在腰封上。
剎那衣衫滑落,雪背挺拔。
他顛三倒四,笨拙哄她。
「師哥,請你,吃,吃,黍黍,肚子里,吃師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