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鼻孔里塞著東西,連人腳板都不放過。
最終,她大功告成,草草給人穿上衣服,馬不停蹄奔了出去。
干啥呢?
打賭唄!
般弱深信經濟決定上層建築,因此當皇後那段日子,除了攢小金庫,就是在走人脈。她在外頭有一群風騷小姐妹,諸如全國連鎖酒樓的老板娘、全國連鎖賭坊的老板娘、全國連鎖玉器店的老板娘等等,全是壕無人性的富婆。
富婆就愛跟富婆一起玩,這不,膽子最大的賭坊老板娘見戰爭危機解除,一時高興,就下了賭注——打賭西絕王身上的傷痕究竟是單數還是雙數的。
般弱心道,還好是地下賭坊,不然被男主發現了,賭坊就要關門大吉以死謝罪了。
此時賭坊內院,酒樓老板娘心有余悸,「嬌嬌你是瘋了吧,下這種賭,那位的——」她將手放到脖子上,做了斬首的姿勢,「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玉器店老板娘也深以為然,「昨天那位剛血洗了皇宮呢,你今天就搞事,小心被盯上啊。」
倆個小姐妹一說,賭坊老板娘有些後悔起自己的輕率了,她慫慫地說,「要不我現在就跑路?」
「來了來了姐妹們我來了!」
一道人影風風火火闖入內院,般弱有特殊令牌,外頭的人沒有攔她。
「你今天怎么有空出來了?」仨閨蜜喜出望外。
她們義結金蘭姐妹團中,就屬這位神秘,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平常約馬吊,總是三缺一,讓她們怨念很深。
「我來下注啦!」
般弱目光灼灼,生出一叢叢小火苗。
「西絕王身上的傷痕是雙數!」
眾女:「?」
賭坊老板娘掩嘴一笑,「什么呀,說的好像你親手扒了人家的褲子數的。」
般弱點頭,「他看起來腰很細,實則重的要命,老費勁了。」
眾女:「!」
令人扼腕的是,不管般弱怎么說,她們就當是個笑話。
西絕王是什么人?從屍山火海里爬出來的修羅,彎弓飲羽,勇冠三軍,這樣的男人,誰敢近身?更別說是扒人……咳,好女子非禮勿言!
般弱:白忙活了一趟。
最終她們姐妹四人椅子一拉,嘩啦啦打起了馬吊。
不知道是不是摸了男主的身體,般弱的手氣特別好,歐皇附體,一展雌風,其余仨人羨慕得眼紅。賭坊老板娘懷疑般弱這個小滑頭出老千,但她沒有證據,只能堅強支撐著她賭坊一枝花的派頭。
般弱將閨蜜們的荷包榨得干干凈凈,一點響聲都聽不見。
「不玩了,我相公來接我了!」
玉器店老板娘率先脫身,再摸下去她傳家寶手鐲都得抵押上啦!
「我家死鬼應該也來了,我去瞅瞅。」
同樣輸得精光的酒樓老板娘拍了拍自己臉蛋,還給般弱放了狠話,「你等著,下次我定殺你個片甲不留!」
般弱笑眯眯點頭。
她打算在賭坊里留個飯,老板娘的手藝是一絕的。
賭坊老板娘很嫌棄,「揣了我的銀子,還要我做飯,你有沒有點良心?」
「哎呀,姐姐,你就從了妹妹吧——」
般弱使出拿手撒嬌絕活。
沒等倆人談妥,外頭的姐妹匆匆折返。
眾女擠眉弄眼。
「好俊俏的小郎君啊!沒想到你是老牛吃嫩草!難怪要藏著掖著不讓姐姐們知道!」
般弱:「?」
她推門去看。
一輛馬車停在巷尾,邊上坐了兩個小家伙,粉雕玉琢,天真伶俐。而年輕男人扒了某戶人家的牆頭,身手矯健摘了一兜半青半紅的棗子。她要是記得不錯,這家伙是不愛吃棗的,那兄妹倆隨了她的口味,才饞這些野果子。
估計是被慫恿的。
她嘴角微微抽搐。
我的大將軍,您可真行啊,光天化日之下,偷人棗子。
大概是她把男主的歐氣吸光了,下一刻那戶人家就來人了,拿著條竹竿指著他,罵得人狗血淋頭。
景鯉不痛不癢地受著,還順手分贓,給了兄妹倆。
般弱後腳一走,他就差不多清醒了,心里很復雜。情報告訴他,她的落腳地點在賭坊,還打了一個關於他身上傷痕的奇奇怪怪的賭,讓他天靈蓋都酥麻了。景鯉二話不說就去撈人,但又不想自己表現得太急切,於是晃悠兩只小的一起出去了。
般弱踏出了門口。
他的棗子遞到半路,余光一瞥,貓眼清凌凌看著她,有些驚慌失措——像極了干壞事被家長逮住的模樣。
「這損失多少錢,我賠給你們。」
般弱跟人溝通。
「這棗樹可是咱們秀才老爺親手澆灌的,沾了文曲星的氣運,多少錢都買不到,被你這小相公霍霍了……」老大娘很不滿。
小相公?
景鯉心中悸動,耳朵轟鳴。
「是是是,我小相公剛從鄉下過來的,不懂事,您多多包涵。」
他耳根子瞬間紅軟。
倆個小家伙意識到自己闖禍了,連忙爬下車來,又是一通裝乖賣俏,不僅平息了老大娘的怒火,還得了好幾個紅彤彤的大柿子。街邊的人投以奇異的眼神,大概是沒想到一個男人軟到這個份上,竟讓婆娘跟小孩替他出頭。
嘖嘖嘖,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景鯉人高馬大站在般弱的身後,尾指悄悄勾住了她的手心。
「干嘛!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放過你了!」她語氣很凶,「偷人棗子,你長能耐了是吧?」
威風凜凜的統帥大人哧吭了一下,努力當個後爹,「這不是、是孩子想吃嗎。」
「那也不能縱容他們!慣子如殺子知道嗎!」
他羞窘不已,胡亂點頭,手里又被塞進一個柿子,「罰你今晚只吃一個!」她叉著腰。
景鯉愣了愣,她好像把他當成一個小孩了。
「好、好的……娘子。」
般弱很久沒見到他這種結巴的樣子了,比哭的時候更加讓人想欺負。
「罰你不許下床!」
「……」
二十五歲的男人做了一個極其幼稚的舉動,他用柿子擋住了上半部分的臉,如同羞澀純情的少年郎君,為難般咬著唇笑。
「你、你真是個浪盪小婦人。」
但爺喜歡,從十七歲就喜歡。
他心里偷偷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