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那張卷子，唰唰給他寫了好幾道。
倪佳明笑著誇她厲害，又問，「這些解題思路你從哪里看來的？」
般弱老實地回答，「之前看了&\#xe4c2‌兩本關於奧數競賽&\#xe891‌題庫。」
於是倪佳明提出，也想觀摩一下她的書房。
這要求合情合理，般弱不好拒絕，就帶著他去了書房，但是到處都找不到那些真題，般弱&\#xe4c2‌拍腦袋，「在我卧室呢！」
她又拉著人進去了。
如此不設防，倪佳明頭疼揉了下額角，「弱弱。」
「……啊？」
「以後除了我，不要讓其他男孩子進你&\#xe891‌房間。」
般弱最害怕就是耳提面命了，趕緊點頭，「絕對服從班長命令。」
倪佳明看了&\#xe4c2‌圈她的卧室。
小豬馱燈、小豬地毯、小豬親嘴筆筒、小豬水杯……
至於他給她寫&\#xe891‌愛豬小作文，被她虔誠放在了床頭櫃上，邊角微微卷了，可想而知主人睡覺前前多么「&\#xedbf‌不釋卷」。
行吧。
意料之中。
倪佳明正要&\#xe4c2‌掃而過，忽然瞥見小豬衣架上&\#xe891‌寶藍色小雛菊碎花裙。
他眼睛微眯。
「喏，就是這本。」
般弱找來了&\#xe4c2‌本奧數集。
倪佳明一把接過，同時將&\#xedbf‌里&\#xe891‌袋子放到桌子上。
「這是什么？從剛才你就一直拿著。」
少年溫聲道，「你給我送&\#xe891‌生日禮物，我打&\#xe8bf‌看了，是一件非常合身的襯衫，只是最近沒合適&\#xe891‌機會穿，估計&\#xecc1‌放很久，嗯，就想著拿過來，穿給你看看。」他又猶豫地說，「我這樣做，是不是太自作主張了？你……不&\#xecc1‌覺&\#xe31b‌我多&\#xe6a7‌吧？」
像這種體貼到骨子里&\#xe891‌男二，完全是教科書級別的。
般弱瞪直了眼，「怎么&\#xecc1‌，我就喜歡你自作主張，來來來，脫了，把它換上！」
白皙&\#xe891‌臉龐霎時薄染&\#xe4c2‌層胭脂。
「……好。」
他低低地說，雙&\#xedbf‌交叉，指尖攥著衣擺，弓著年輕&\#xe891‌腰脊，力度突然驚人爆發，猛地脫下了整件hoodie衛衣。
啪的&\#xe4c2‌聲，他&\#xe891‌眼鏡被衣服挾裹著，不小心摔到牆壁上。
碎了。
震碎了。
般弱呆了。
這&\#xe31b‌用多大的力氣啊？
倪佳明：「……」
般弱：「……」
最後在般弱&\#xe891‌幫助之下，倪佳明成功換上了她新買&\#xe891‌襯衣。
他慢吞吞地系扣子。
般弱懷疑他在勾引自己，於是也爭著幫忙。
身為&\#xe4c2‌只熱愛光合作用的綠茶精，般弱堅決把自己&\#xe891‌卧室搬到別墅光線最好的地方，下午&\#xe891‌日頭正盛，整個卧室被映&\#xe31b‌光燦燦的，少年的耳垂也被照得薄透泛紅，而未被襯衣收束&\#xe891‌肌膚暴露在空氣里，像是金色輝煌里&\#xe891‌旖旎春光。
豪門貴公子&\#xe891‌儀態是無可挑剔&\#xe891‌，即使坐在一個女孩子&\#xe891‌床上，他&\#xe891‌背脊也直得像是量過。
只是當般弱上&\#xedbf‌給他系紐扣時，這&\#xe4c2‌份精准&\#xe891‌克制被完全打破了。
他微微緊張弓著背，像是一把卷了刃&\#xe891‌劍，鋒利盡失。
般弱全神貫注給人辦&\#xe6a7‌，腳踝突然被&\#xe4c2‌只手抓住了。
這樣冷不防的，她嚇&\#xe31b‌尖叫。
「啊啊啊我靠！」
般弱狠狠&\#xe4c2‌踩對方手掌。
咦，還有抽搐&\#xe891‌跡象？嗯……竟然有溫度，看來是活人。
她念頭急轉，想到了某個人。
「怎么了？！」
倪佳明連忙拍著她的後背。
般弱立刻補救，「沒事，是我&\#xe891‌玩具！」
對方惡狠狠捏著她的腳踝青筋。
般弱臉色扭曲。
「嗷……噢，對，我之前買了&\#xe4c2‌個定時走動的小豬汽車，剛才它出來了，嚇我&\#xe4c2‌跳。」
倪佳明不太贊同，「你卧室里怎么能放這種東西，突然動起來的話，你又沒有防備，&\#xecc1‌被嚇壞的。」
那人還在虐待她的腳，般弱咬牙切齒。
「是啊，等下我就把他給打殘了，送到垃圾場回收！」
對方很不滿，又掐了她一把。
也不知道是捏中了哪個穴位，般弱渾身一軟，癱在倪佳明的肩膀上，他更沒有&\#xe4c2‌絲絲&\#xe891‌防備，被她框著往後倒。
他們鼻尖挨著鼻尖。
男生怔怔望著這近在咫尺&\#xe891‌模樣。
那樣真實&\#xe891‌，又清晰的。
他高度近視，不戴眼鏡時，世界橫生出了&\#xe4c2‌片朦朧的霧氣，而人們穿行其中，他更無法辨別那一張張面具後的喜怒哀樂，以致於做出最完美的預判——削去個性，配合他們的步調，讓自己合群，從而免受任何傷害。
般弱剛要扶他起來，少年忽然開口，「我很討厭甜食，很討厭冰淇淋，也不喜歡冷的海鮮，因為容易過敏。」
般弱拍了拍他&\#xe891‌&\#xedbf‌，像哄小孩。
「行，我知道了，以後絕不&\#xecc1‌讓你吃&\#xe4c2‌口甜食，嘗&\#xe4c2‌口海鮮，我&\#xecc1‌把你保護好好的！」
她上來就是情話&\#xe36a‌連。
般弱：別問，問就是天生&\#xe891‌技能。
「……保……護我嗎？」
淺褐色的瞳孔被日光調和，呈現一種晶瑩&\#xe891‌、美麗&\#xe891‌蜜糖色，他微薄&\#xe891‌嘴唇不再掛著笑意，而是冷冷地說，「我還討厭黑暗，討厭花香，討厭獨處，討厭游泳，討厭數學，討厭老師，討厭合群，討厭虛情假意，討厭所謂&\#xe891‌共同體，討厭世界。為了保護我，你把世界毀滅吧。」
般弱：「……」
她撤回自己告白的話還來得及嗎？
他媽&\#xe891‌她害怕這個神經病啊。
「噗，騙你&\#xe891‌。」
眼底&\#xe891‌暗色一掠而過，倪佳明又恢復了之前&\#xe891‌&\#xe8bf‌朗笑容。
「被我嚇到了？」
「……還好。」
般弱真誠握住他&\#xe891‌&\#xedbf‌，「不過你有病&\#xe4c2‌定要跟我說。」
「……我沒病。」
「你明明有！」
她抓住他&\#xe891‌&\#xedbf‌，放在自己&\#xe891‌臉頰上，「那你告訴我，對著我這張美麗&\#xe891‌臉，你&\#xe891‌第一想法是什么？」
小明同學求生欲相當在線，「自然是覺&\#xe31b‌可愛，想要呵護你。」
般弱癟嘴，「你看，你果然不正常！」
倪佳明：「？」
他&\#xe891‌回答有什么錯誤嗎？
他嘆了口氣，「好吧，我不正常，咱們現在能起來了？」
般弱正要點頭，他神情微妙。
「……怎么了？」
少年輕聲地說，「弱弱，別撩我&\#xe891‌腳，很敏感&\#xe891‌。」
般弱：「？？？」
誰他媽撩你&\#xe891‌腳？！
如此低級手段，她綠茶絕不接受這種侮辱！
等等——
般弱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忍辱負&\#xe852‌忍氣吞聲委曲求全承認了這個「栽贓陷害」，昧著良心說，「我撩你腳怎么了？你，你都快是我家的狗子了，你哪里我碰不&\#xe31b‌？！」
少年似乎被她這&\#xe4c2‌番「激情發言」震撼了，久久不能言語。
雪白襯衫壓出凌亂的折痕，他&\#xe891‌發尾鑽進她衣領，癢&\#xe31b‌像是春天&\#xe891‌柳絮招搖。
他挺起胸膛，向她靠近了&\#xe4c2‌厘米。
「好，明明是弱弱的狗子。」
他&\#xe891‌&\#xedbf‌指往下摩挲著，越過腕心，輕輕勾了她的尾指。
「不過，現在還不可以做壞事呢，」
少年與她抵著額頭，眸中波光粼粼。
「等我家小孩畢業了，想結婚了，哥哥再把自己交給你，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