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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弱不禁扭頭,跟鹿嘉和說,「那人渣真的去寺廟修行了?還剃了光頭?」
她怎么覺得對方的修行地點是在牛郎店呢?
搞不好還是頂級頭牌的那種。
這撩人於無形的段數,般弱這個心機點滿的小綠茶都有點無力招架。
唉,她本來就是美色薄弱之徒啊。
鹿嘉和:「噗。」
般弱:「……你噗個屁啊,快說。」
鹿嘉和一本正經,「好吧,本來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不過薄妄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要告訴你。」但是剛才朋友們都說了,他再瞞著也沒用,就跟般弱一五一十地坦,「是真的,這貨自己去理發店剃了光頭,還不讓人摸,一摸就炸。」
鹿嘉和時至今日還記得理發店妹妹們心碎的眼神,更對自己沒有得逞的摸頭舉動到非常遺憾。
「然後他提著行李箱,就去廣濟寺了。」
鹿嘉和忍著笑說,「但是你也知道,這種事呢,得講緣,薄總雖然一心向佛,可辦事兒得按規章不是?他去廟里找了知客師父,請求他安排,結果你猜怎么著?那知客師父看了他半天,說他不適合在寺廟混,容易招桃花,給寺廟帶來災難,玷污佛門聖地。」
「薄總可是烈馬,怎么被這種困難打倒呢?」
鹿嘉和就跟講武俠小說似的,情節跌宕起伏,讓般弱聽得津津有味。
「他疏通方,總算令知客師父點了頭,讓他在廟里先做一年的居士。」
「然後呢?」
「還能有什么然後啊?」鹿嘉和含蓄虛偽地笑,「薄總沒經過紅塵女色的考驗,被佛祖丟出門了唄,聽說他夢里都啞著聲兒喊著那姑娘的小名,青席都弄皺——」意識到說話對象是妹妹,鹿嘉和一個猛剎車,咳嗽了聲。
「反正這樣那樣的,他就沒出家成,知客師父建議他先帶發修行幾年,等真正開了再來。」
般弱眼皮一跳。
鹿嘉和倒是納悶,「你知道那姑娘是誰啊?薄總瞞我瞞得特別嚴密,連知客師父的嘴也被封了,我撬不出一點情報,抓不到人渣把柄,真的太可惜了!」
般弱在心里默默上了一炷香。
南無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她馬甲俱在!
此時許沉儒看准時機,湊近般弱說,「鹿鹿也知道那姑娘嗎?不如我去探聽探聽。」
頗有點將功贖罪討她歡喜的意思。
般弱被他青梅膈應了一輪,不是應付他,她借機發難,「你探聽他,怎么不探聽你女朋友啊,你知道我今天用的是什么香水嗎?」
許沉儒一愣,硬著頭皮亂猜。
「是桃味的香水?」
般弱繼續微笑,「那你家小茹用的是什么香水呢?」
許沉儒反射性回答,「她不像你,從來不化妝,也不用香水,都是便宜的沐浴露!」
饒是鹿嘉和這個直男,聽到這答案也是心底一涼。
他完了。
這小直得沒救了啊,完全都被他青梅洗腦了。
鹿嘉和是過許沉儒的青梅,說是沒化妝那就開玩笑了,每次都要爭奇斗艷,厚厚一層粉,偏偏她說自己是素顏,純天然,自帶體香,許沉儒這個阿宅還真的信了!
般弱:「讓讓。」
許沉儒:「你去哪。」
般弱:「去衛生間吐一下,不行?」
許沉儒不得不讓開了位置,他好像又把人給惹毛了。
般弱被煞筆氣到,她去外頭走了一圈,散心。
台球廳聚集了一批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般弱還發現幾個長得符合她口味的奶狗,腳步就在這里停了一下,權養眼提神。不知何時,邊了一道修長秀挺的影,他環著胸,看向球桌動向,嗓音也慵懶至極。
「黑櫻桃,茉莉,微苦杏仁,橘皮,甜酒,冷香。」
他准確說出她上的香氣,擺明是聽到了倆人的對話。
般弱不理他。
對方也不求證她的答案,反而玩味地說,「離了哥哥三年,就給自己找了這么個氣人的貨色?」
般弱冷哼,「你也不是什么好貨色。」
薄妄淡笑,「但起碼能下嘴不是?」
桌上的母球利落撞飛了紅球。
啪嗒,球落袋。
「干得漂亮!」
有人贊嘆道。
薄妄一觀戰,一漫不經心地捅般弱的心肺管,「你上一次接吻是上個月,是他吻技不行,還是你不夠吸引人?」
他竟然說她綠茶沒有吸引力!
奇恥大辱!
般弱被他挑撥起了怒火,譏諷道,「我然沒你行啊,畢竟薄老板今天才剛剛接過吻,日夜耕耘,可真是辛苦您了!」
薄妄沒有動怒,眉頭一挑,「我不是說了?我說謊了。」
至於是什么謊,他不明確指向,任她猜測。到了今日這境地,薄妄也通了,自己太過坦,這祖宗總是不把他一回事,還不如下餌料,讓她自己上鉤。他略微出神,冷不防聽球袋晃動的聲響。
薄妄眼睫微顫,又唔了一聲。
「好吧,說謊不是好習慣——」
他拉長調。
「那就坐吧。」
眼皮一凉,對方捂住了她的眼睛。
般弱的嘴唇遭受到了一場細密尖銳的啃咬,痛帶來灼燒,而他的肌膚又是冰冰涼涼的,緩和了灼痛。他並不急著進去,而是在外頭漫不經心逗留,將那蘭地的烈性一點點沁入唇縫,欲要迷惑她的理智,啃噬她的神經。
般弱驚得睫毛亂飛。
她猛地推開人,「你瘋了,我有男朋友的!」
雖然她提了分手。
但在外人看來,他們還是一對兒。
「你有男朋友……嗯,那又怎樣?」男人的唇肉始終泛著紅,濕意淋漓,像是猩紅冰酒,他的笑聲擦過耳際,頗有斯文敗類的敗壞,「你竟然指望一個牲口,遵循道德底線?」
尾調揚了揚。
薄妄仗著海拔優勢,居高臨下睨她。
他的軀陰影覆蓋下來,遮住女孩眼底的光,氣勢更是凌駕她之上。
「而且,你對他沒有覺,快他就沒資格站在你邊了,對嗎。」
「那也輪不到你!」
般弱艱難地扛住了美色沖擊。
令她意外的是,對方並不糾纏,竟然真的收回了獠牙。
他直起腰胯,情態隨意而散漫,如一個眷戀塵世紙醉金迷的紈絝弟,「成年人,玩玩而已,你干嘛搞得這么正經。」
薄妄笑得輕佻浪盪。
「這樣讓人沒趣的,妹妹。」
他這樣說,般弱頓覺自己巨虧。
剛剛就應該咬幾口的!
「小哥。」
有人相了他,「我這手氣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桿的問題,不如你來替我選一桿?」
那是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年輕女人,包臀裙,紅高跟,握著球桿,眼神透出微妙的征服。她注意到這個服務生久了,所里的美貌小哥得是,偏他窄腰長腿,風情浪盪,特別扎眼。
他旁邊的應該是一個富家小姐吧,天真而不諳世事,女人有信心橫刀奪愛。
「好的。」
薄妄這個老板完美融入了服務生的份,戴著羽毛具,笑容璀璨奪目。
「為您選一支出征的武器,我榮幸。」
薄妄之前觀戰,早就將場上的事態收入眼,他們這一桌打的是斯諾克球台,灰色西裝女人的基本功還算扎,然而她的對手是棋高一著,輕松將她壓制。薄妄猜測這兩人也許是合作伙伴,為男人處處留了一手,給足了女人。
而女人找上他,表是選球桿,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憑借自己的魅力將他斬於馬下。
這私人所薄妄是從他朋友那邊接過來的,雖然地理位置好,環境也不差,回頭客就是得可憐,朋友禁不住日日燒錢的痛苦,索性將這燙手山芋丟給了薄妄。
正好薄妄那段時間心情煩躁,就把這地兒成練手發泄的,他規劃一番,融入藝術和音樂的素,更將畫廊和私人舞納入其,總算盤活了這家所。
富豪們來這里基本是為了談生意,各種試探,各種拉攏。
尋歡作樂的倒是數。
畢竟正經場所,薄妄是不搞牛郎那一套的,但是他眼光毒辣,挑選出來的服務生,不說稱霸娛樂圈的半壁江山,起碼各有各的特色,被富豪看上的也不在數。薄妄是無所謂他們的選擇,不過真跟了人,就必須遞交辭呈了。
他是看得清楚,無論男女,只要是跟了富豪,華服豪車供著,生活水平跟眼界水平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未必甘願一個平平無奇的服務生,不信就看傅遠星那小情人,齊小薇畢業後願意一個普通的公司員工嗎?
她不肯的。
所以豁出臉,也要死死抓著他發小。
理,薄妄不供養野心大的服務生,為了往上爬,什么手段都使出得出來,只把他的所弄得烏煙瘴氣。在不涉及小祖宗方的事情,薄妄一向理智而清醒,任何禍患他都事先斬草除根,不讓他們有引火燒自己的機。
「這支怎么樣?」
薄妄戴著手套,側著腰,抽出了一支英式小頭桿,順手掂了下重量,隨後放在球台上,左右撥動,微微一笑,「平衡不錯。」他握住球桿後把,指節敲擊著尾部,「震動性良好,頻率緊密,彈性也合襯。」
他將球桿遞到女人前,「您試試打一發,看看傳力如何。」
女人被他這一手弄得目眩神迷的,嬌聲道,「這球桿是你選的,你來開局好了。」
薄妄笑,慢條斯理撕下手套,「那就之不恭了。」
球台恢復成開局的狀態,觀戰者三三兩兩站在一起,交頭接耳。
「這小被英姐看上了。」
「那腿那腰真是絕了,之前怎么沒過的?」
「新來的吧?哎呀,晚來一步啊。」
對陣的男人則是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嘴角含笑,作為知情識趣的合作伙伴,他顯然不打算斷女人的獵艷活動。薄妄對這一切並不在意,他瞥了眼遠處觀戰的般弱,選了個角度,俯架桿,收斂了懶散情緒,眼神專注而冷淡。
「啪——」
三庫開球,經典老式。
男人愣了下,行家出手,一眼便知,他沒到所內卧虎藏龍,一個服務生竟然也精通此道。女人看得心花怒放,就把這桿讓給薄妄了,鼓舞道,「好好打,讓他沒有出桿的機!」
薄妄唇邊噙著笑,從善如流。
他毫不遮掩,施展了一手血腥野蠻的暴力低桿。
眾人從之前的嬉笑到鴉雀無聲。
6分15秒,147分,一桿清台。
這樣的戰績,放到際賽場上都有一席之地。
而在清台之前,綠色球台上只剩下母球和最後一顆黑球,女人笑容曖昧,蓄意挑逗,「小哥,這一球咱們一起吧,姐姐也出點力。」
「下次吧。」
薄妄雲淡風輕,「我家祖宗看著呢,回去挨揍。」
隨後啪的一聲,黑球旋轉落袋。
大獲全勝。
女人往他服務生制服的口袋塞了張名片,「有空找姐姐聊天,姐姐可比那黃毛丫頭要知情識趣了。」
薄妄溫聲笑,「那姐姐玩得愉快。」
隨後他交付了球桿,在女人滿臉可惜的目光,走向般弱,「回去吧,你哥得急了。」
般弱盯著他,「你剛剛在勾引我。」
俯腰架桿的瞄准姿態也太色氣了!
薄妄點頭,一邊戴著手套,一邊承認道,「就是為了要勾引你,走位才那么騷的。」不然他能像個退休老大爺,搖著蒲扇,再端個搪瓷缸,怎么大爺怎么來,還用得著下這種精細費神的誘惑功夫?
這倒貼也得講究美不是?
般弱一噎。
這么直爽快,她還怎么下套!
她扭過頭,直接回包房了。
路過畫廊,薄妄又出聲,「我看得出來,你是厭煩了那小鬼,他既不可愛,又有女人拖累,要不要哥哥出手幫你,以絕後患?」
般弱:「……」
說得跟殺人放火似的。
「你怎么幫我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