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著眼威脅她。
般弱摸了摸肚子,「陛下說完了嗎?妾能回宮了嗎?有點餓。」
燕弱衣如鯁在喉,感覺他在跟空氣斗智斗勇。
他憤怒拂袖而去。
般弱也不追他,慢吞吞下了樓,外頭的馬車早就備好了,她一上去,皇貴妃跟淑妃都圍了過來,滿滿的塑料姐妹情。
「陛下沒對娘娘怎么樣吧?」
般弱認真地說,「他最近有點上火,你們記得給他多煲點綠豆湯。」
「……」
「陛下……真要納那位進宮?」皇貴妃憂心忡忡。
般弱懶洋洋靠在淑妃妹妹的肩頭,把人整得跟座石雕似的,「大概吧,□□不離十。」
「那臣妾怎么辦啊?」皇貴妃想得很多。
「能怎么辦,涼拌唄!」般弱模樣很壞,「妹妹啊,現在陛下的口味不同以往,美白已經不流行了,不如你試試美黑?」
「美黑?」
「來來來,姐姐給你們好好說道說道。」
般弱准備給倆人找點事兒干,自己過一段逍遙自在的日子。
狗皇帝並沒有立刻回宮,他去找了元巧兒,錦衣衛把她安置在一家茶館里。元巧兒也是個愛胡思亂想的小姑娘,這大半個時辰足夠她腦補了很多少兒不宜的事。
尤其是燕弱衣的身份。
他不是小太監嗎?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媳婦兒?那女人還說他是皇帝!
元巧兒聽著就心臟驟停,可是轉眼心里涌上了委屈。
皇帝又怎么樣?皇帝就能扮成小太監,拿她們這些小宮女尋開心了嗎?可惡,她真心相待,他竟然一直在欺騙她!
元巧兒越想越生氣,等真人到了她面前,怒氣達到了上限,她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你騙我!你個混蛋!」
燕弱衣沒躲,背脊挺拔,目光微冷,他問,「元巧兒,你願意進宮嗎?朕封你為妃,享一世榮華富貴。」
元巧兒感覺自己被羞辱了,「你以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啊,我呸!」
對方卻忽然笑了,「是啊,有地位的家伙就是了不起。當初我是個無名小卒,你不也是一樣冷落我嗎?直到我爆出我是皇帝跟前伺候的,俸祿不差,能給你買一些珍貴的玩意兒,你才逐步對我親近起來的,不是嗎?」
他在皇後那邊受傷了,渴望一份質朴的真愛,於是也自欺欺人。
其實他一直都明白,沒有人會愛上無權無勢的他。
世間就是這般現實薄涼。
元巧兒有些慌亂,「你、你瞎說什么啊,我是可憐你,才沒有貪圖你的俸祿!」
這個問題的是否燕弱衣已經懶得爭執。
「既然你不願,那就算了,回宮吧,當我什么都沒說過。」
他轉身離開,並不如往常那邊耐心哄著她。
元巧兒心里發堵。
她發誓,她再也不要理這個混蛋了!
半個月後,般弱把帽帽養肥了十斤,在霧山禮佛的太後跟三妃也回來了。
三個女人一台戲,宮里可熱鬧了。
雇主之前跟皇貴妃打擂台,招攬了不少得力大將,賢妃跟良妃跟她是一伙的,小德妃則是跟皇貴妃勾搭成奸。
在一天美妙的清晨中,後宮全員集結朝鳳宮,基本到齊了。
小德妃是上一年進宮的,年輕貌美,風頭很猛,又喜歡捧高踩低,才一會屁股就坐不住了,內涵淑妃,「哎喲,淑妃姐姐可真是清閑呢,在宮里也就吟吟詩,作作畫,倒是豐腴了不少。」
淑妃很委屈,她胖又不是她自願的,誰讓皇後娘娘有事沒事就晃她宮里,她的每日三餐被迫改成了每日五餐。
她埋怨看了眼般弱。
般弱瞅了瞅人,痛心疾首,「淑妃,你都是個成熟的女人了,反省一下你為什么身材走樣,後宮伙食再好,你也不能貪嘴啊,瞧瞧,哎喲喲,都有雙下巴了,你對得起你從前的單下巴!給姐妹們丟人了!」
淑妃震驚了。
投喂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還說什么有肉的女人最受歡迎!
皇貴妃暗自慶幸,幸虧她每次都裝出了一副肚子拉稀的慘狀,僥幸躲過了發胖這一劫難。
小德妃還是個地圖炮,後宮諸妃都被她炮轟了一頓,連同陣營的上司皇貴妃也沒逃得過她的毒舌,「姐姐,您這三月莫不是下田插秧去了?這黑不溜秋的,妹妹還以為見著了鍾馗呢,可把這心肝嚇得怦怦直跳。」
皇貴妃惱羞成怒。
小賤人,你懂什么,這叫美黑,皇後娘娘說了,這是陛下的最愛!
小德妃眼睛滴溜溜地轉,轉到了般弱的身上,正要開口刺一下皇後無子的心病,便見對方單手撐著下巴,笑眯眯看她。
淑妃:可憐啊可憐,又有一個姐妹要倒霉了。
皇貴妃:小騷蹄子還挺能勾人的啊,皇後就是被美色蒙蔽了,哼。
「德妃妹妹腰細臀大,真是人間尤物啊,姐姐看了都心動。」
小德妃瞪圓了眼睛。
她這是被登徒浪子調戲了吧?
不料般弱話鋒一轉,「德妃妹妹為太後盡心盡力,功勞苦勞都有,本宮也沒什么可賞你的,今個兒是十五,便讓陛下多陪陪你吧。」
此話一出,後宮全員皆愣。
初一十五是皇後固定的侍寢日子,她們進宮多年,還真沒聽說這種份例能讓人的。就連城府最深沉的賢妃都被般弱炸得暈乎乎的,忘記使用她最拿手的挑撥離間絕招。
「好了,妹妹們都累了,回去歇著吧。」
般弱和藹可親,提前放她們下班了。
「良妃妹妹留下。」
被單獨點名的良妃像只小白兔,絞著手指,不安站在原地,皇後娘娘怎么單獨宣召她?
良妃莫名其妙收到了皇貴妃姐姐跟淑妃妹妹的死亡射線。
倆人心聲同步,惡狠狠罵了句,良妃,好你個小賤人!
當晚燕弱衣處理完奏章,裝作不經意地問,「李進喜,今天是什么日子?朕該去哪位娘娘的宮里?」
李進喜回道,「陛下,玉粹宮的德妃娘娘正盼著您呢。」
燕弱衣瞪他,「朕還沒老糊塗,今天是十五,去德妃哪里干什么?!你啊,真是人老不中用!罷了罷了,日後好好記得。來人,起駕朝鳳宮。」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襟,又擺正了腰間的香囊。
低頭聞了聞袖子,很好,沒有汗酸味。
李進喜總不能說皇後娘娘把您論斤稱賣給其他娘娘了,他彎下腰,小聲地說,「許是皇後娘娘的小日子到了,不能侍奉陛下,心里有愧,因此讓德妃娘娘代勞。不過皇後娘娘也說了,賢妃娘娘、良妃娘娘、德妃娘娘這次陪太後娘娘出行,勞苦功高,她希望陛下能好好安撫她們,這些日子就不用去朝鳳宮了。」
燕弱衣的動作僵在原地。
她主動讓他睡別的女人???
她什么意思???
燕弱衣強壓著怒火,龍輦也不坐了,兩條腿走得飛快,李進喜都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一行人乒乒乓乓的,跟急行軍似的。
而般弱覺得這一屆後宮的夜生活不行,除了聊天嗑瓜子看美女就沒別的好玩了,撐到二更天她就困到不行,干脆卷了鋪蓋早早睡覺。朦朧之中做了個害羞的夢,男人把她翻了身壓著。
她如同柔軟的藤蔓纏了上去,鑽進他的胸膛里,惹得對方一陣狂風暴雨。
般弱嬌滴滴地喊,「兜兜,你真不乖。」
然後她被掐人中掐醒了。
男人赤著寬肩,黑發遮臀,胸膛起伏不定,眼珠再一次被她激得發紅。
「你個狗皇後!你的奸夫到底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