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高大威猛的男人們將一人一豬團團包圍,五六把銀亮的長劍整整齊齊架在般弱的脖子上。
「毒婦!你給主人吃了什么?!」
他們凶狠逼問她。
般弱忍不住為自己說了一句, 「那是你們主人自己吃著玩兒的。」
劍架得更緊。
干啥呢?
這是事實呀!
她頭一次見證了有人自己嫌命長, 當場口服毒葯,跟鬧著玩似的, 簡直佩服到五體投地!她想雇主的記憶可能出現了一點點偏差, 不是任何有眉心痣的漂亮弟弟都是絕美小神仙,也有可能是個病得不輕的祖安小暴躁。
不過般弱的確得承認,好看的人哪怕是做蠢事也自帶神仙濾鏡。
她原地欣賞了一下對方臉頰發紅夾緊馬肚的窘迫。
「人跟豬帶走!」
他咬牙切齒。
「回去鞭屍!」
般弱什么大場面沒見過, 不就是裝孫子嗎?
她適應良好, 楚楚可憐,「英雄,妾只是一深閨婦人, 經不起嚇呀。萬一這刀劍不長眼,妾身抹了脖子,你們的主人, 哎喲喲,那就遭罪了。」
黑衣人投鼠忌器,猶豫不決, 倒真不敢傷了她。
般弱在他們的包圍下走到那匹照夜玉獅子前,朝前遞上一只手, 握著拳,「喏,解葯。」
對方不耐煩伸出手。
般弱抓著他的手腕,一踩腳蹬, 翻身上馬,火速靠近。
先貼臉,後貼肩,最後貼背。
小暴躁秒變小安靜,他的背綳得直直的。
般弱又抱住他的腰,又細又瘦,誇張點,那叫盈盈不足一握。她猜是小皇叔愛生病,嗑葯多了,沒辦法提升武力值,練不到腰,薄薄一層,缺乏力量感跟爆發力。孱弱、單薄、纖細,又有著男孩子該有的冷硬棱角。
黑衣人大驚失色。
毒婦,放開我家主人!
「……滾!」
小皇叔手背青筋突起,暴躁如雷。
「好的,妾身這就滾離您的視線。」
般弱順桿子跑,二話不說就下馬,反被一只手抓住了腰帶,此時的馬兒嘚嘚嘚跑了起來,她被顛得頭暈眼花。
「這個姿勢不太行啊,能不能換一個?」
迅疾的風聲中,她沖著他扯著嗓子喊。
「閉嘴!」
一炷香後,般弱被小皇叔拽下了馬,踉蹌著進了一個偏僻的院子。
「嘭!」
暴躁小漂亮一腳踹開了房門。
般弱眨了眨眼。
里頭是一群白發蒼蒼的老頭子,用撕碎的花被單綁得跟大螃蟹似的,嘴里還塞著一個饃饃。
漂亮小皇叔抓起一個顫顫巍巍的老頭子。
「我中毒了!」
「唔唔唔!」
「你唔什么!解葯!」
「唔唔唔!」
「蠢貨!你再唔個試試?我宰了你!」
小皇叔掏出匕首,熟練架在人脖子上。
老大夫白眼一翻,暈過去了。
般弱:「……」
太慘了。
跟神經病沒法講道理。
般弱提醒神經病,問話之前先把饃饃拿下。
這一輪問話就順利多了。
「小公……公公公公子……可可可能……」老大夫額頭冷汗直流。
「利索點!舌頭不想要了是不是!」
神經病一言不合又拔刀了。
「小公子英俊瀟灑聰明絕頂武功蓋世定是中了那奸人的迫害吃了一些不該吃的東西導致氣血上涌經脈錯亂——」
「說重點!」
老大夫輕咳一聲,兩只胖乎乎的手掌湊到一起,豎起大拇指,很不好意思點了點。
「什么玩意兒?你敢耍我?你這身老骨頭是想散架了是不?」
老人家被欺負得快哭了。
「不是啊,小公子,老夫實話實說啊。」
「你說個屁!小動作那么多!我砍了你手指頭!」
老大夫欲哭無淚,「小公子,老夫的意思是,欲解此情毒,適當縱情即可。」
燕恨水的臉當場裂開。
般弱覺得自己是時候出場了,否則再不行動,她要被暴躁小漂亮大卸八塊,「既然是妾身惹下的禍事,妾願意一力承擔。只是事情解決後,希望小英雄放妾身一條生路。」
對方陰測測刮了她一眼,「准。」
般弱立馬就跑,又被人勾住了腰帶,他煩躁瞪眼,「你想跑?」
「妾身要給爺辦事呀。」
他抿著唇,不放人。
般弱只好招了招手,讓那倆黑臉門神過來,給了他們一錠銀子。
小皇叔眼神直勾勾的,如芒在背,摳門的般弱咬了咬牙,又湊了好幾錠,「勞煩二位……」
在黑衣人回來之前,般弱又半哄半騙,把人搬到廂房。
地窖里還存了不少的冰塊,般弱請了大力士們敲得碎碎的,等漂亮小皇叔不情不願進了浴桶,她舉高盆子,嘩啦啦全倒下。
「咚咚咚——」
燕恨水的腦袋被冰塊砸了一下又一下。
他抓住她的手腕,從牙齒縫里陰森森擠字,「你故意的?」
哪里不砸非要砸他腦門上!
般弱當然是故意的,她跑路跑得好好的,結果遇見這個暴躁狂魔,不得不擱淺了浪跡天涯的計劃,試問誰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