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長桌左右坐滿了各種非人與人類。
桌上的精巧的菜餚似乎都是擺設。
因為他們各有各的愛好。
一個狼人的利爪間正抓著一顆正在跳動著的,血肉模糊的心臟,然後緩緩的靠近他的唇間,用他鋒利的,帶著腐肉味道的尖牙滿足的啃噬著,露出殘虐的笑容。
臉色蒼白的男人露出口中的獠牙,舉起盛滿了暗紅色液體的酒杯,那其中洋溢著的血腥氣味還有粘稠的形態,怎么看都不像是紅酒和番茄汁
仿佛在這里,正在進行一場盡興的聚會。
可能是又死了幾個棘手的傲羅。
又攻陷了幾個地域。
也可以是純粹的娛樂。
「還有德拉科,我猜想你的校園生活一定很精彩,對嗎?」坐在長桌盡頭的黑魔王一時間重新摩挲了一番手中的魔杖,那副陶醉的仿佛對待自己的情人。
這根魔杖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有反抗過他的了,但是要說得算是得心應手,又差了這么一線。
讓他更加期待與格林德沃的戰斗。
把他制服,逼問出老魔杖真正的秘密。
「是的,主人。」恭敬的回答。
「來,你們兩個坐到我的身邊來。」
伏地魔揮了揮手,仿佛對於他們而言,這是無上的榮光。
所有的人都忽然停下來了自己進食的動作,用他們,或是詭異,謹慎,嫉妒的目光打量著,然後等待著兩人的入座。
馬爾福克制著自己的步伐,盡量平穩,然後猛然呼吸一窒。
他看見了半只身子纏繞在桌角的納吉尼。
這只巨蟒身體柔韌而強健,他滑膩的鱗片讓常規刀劍的物理傷害不能傷其分毫,而且在大多數情況下,免疫尋常魔法。
罕見的找到了他的寵物身影,似乎是個難得的機會,格蘭芬多的寶劍現在就藏在他施展過無痕伸展咒的口袋當中。
隨手一摸,這把淬過蛇怪毒液的寶劍就能浮現在他的手中,可是只身一人,在黑魔王眼皮子底下,想要殺掉,無亞於天方夜譚。
他不能保證自己能夠瞄准,他不能保證自己殺掉了它,還能活著離開。
也許這條蛇反應很靈敏,速度很迅捷。
這些問題在單獨面對的時候都不成問題,但是現在這里還有這么多食死徒。
他的「版圖」,勢力又擴大了,總有人不安分。
他們是天生的造反者,天性崇尚的混亂,或者對於規則的仇視。
阿茲卡班的一茬死去了,但是各個地界的又有無數的犯罪與潛在的犯罪分子投奔他。
他無法鋌而走險。
「我想想。」伏地魔開口了。
「你的卧底生涯也許到此為止了,西弗勒斯,是嗎。」伏地魔那對蛇眼微微眯起,近乎沒有血色的嘴唇翕合了幾下,然後故作苦惱的將手指指向了額頭。
「斯拉格霍恩很棘手,他的魔葯學造詣只是略遜於我,已知的足以致死魔葯的葯材都被嚴加監管,而且不好控制發作時間......」斯內普解釋著。
「德拉科在整個的過程當中也幫助了我許多。」他補充著。
「不錯,比起你那沒用的父親好上很多。」伏地魔看了馬爾福一樣,贊許的說。
「我的父親,他......」馬爾福立刻想要問詢,又欲言又止,顯得惴惴不安
「他去做他該做的事情了,對於沒有能力但至少還算的手下,我會給予一次最大限度的寬容。」
「他要感謝他的兒子。」
「應該感激主人的仁慈。」馬爾福有些緊張的說。
「兩個間諜是有些浪費,德拉科,我知道你一個人也是能接受這個任務的,對嗎?」
「是,主人。」
他僅僅是通過只言片語,徹底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斯內普做了些事情,付出了一些代價。
而付出這個代價,必定有所收獲,剛才提到了魔葯,似乎顯而易見。
未來的霍格沃茨,會產生很多變故。
可以預見,伏地魔要給予那些還沒有徹底臣服的人,一些威懾。
盛宴結束了,教授與學生離開了會客廳,來到了庭院當中。
庭院內荒敗凄涼,植株的藤蔓纏滿了牆頭,缺乏打理,倒是別有一番象征自然的活力感,皎潔的月光如輕紗般覆下,灑滿了整座院子,兩個黑影借由月光拉長。
「這已經是最後的一段時間了,即使我不在,你也不用追求什么情報。」
「即使是假情報,黑魔王也不會過於苛責。」
「霍格沃茨很快就不安全了。」
「我很想問問您,您是站在哪一邊的?」馬爾福這時僅僅用了嘴唇,而沒有發出聲音。
「我站在我自己這一邊。」斯內普模棱兩可的說
「我答應過你的母親,要保證你的安全,除此之外,我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你不會回去了,是吧?」馬爾福忽然問
「回去自投羅網嗎?」斯內普輕蔑的說。
雲霧忽然擋住了天邊皎月,整片天幕忽然間暗淡了下來。
似乎在暗示著迷霧重重,不可預知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