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一七 說客 上(2 / 2)

永夜君王 煙雨江南 1699 字 2020-08-08

「我怎么知道!天曉得六堂叔都在想什么,他要是根本沒有留下來的意思,那又何必千里迢迢跑到黑流城來!」魏破天一邊抱怨,一邊大口灌酒,轉眼之間就把另一瓶酒也全倒進了肚子里。

魏破天一直絮絮叨叨了大半個小時,酒意上涌,已經有些站不穩,於是長嘆一聲,叫上找過來的親衛們,搖晃著離開。聽魏破天的抱怨,大多數還都是集中在這些天瑣碎事務的處理上。他應該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氣,只是借著這個機會一起發泄而已。

整個過程中,千夜大部分時間都只是安靜地聽著。身為博望侯世子,未來的家族掌舵人,這是魏破天遲早將遇到的責任,只會比小小的黑流城更為龐雜繁瑣。而魏破天顯然心中也十分清楚,所以他今晚所需要的也不過是一個聽眾罷了。

等魏破天走後,千夜走進卧室,看著放在床頭的那個木盒沉思起來。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里面的東西,就是為魏柏年這件事情准備的。千夜想了一會兒,搖頭笑起來,這算是「投其所好」?

一個晚上十分平靜地過去了。千夜是個想到就去做的人,第二天一早就找到魏柏年的居所求見。

當魏柏年問起來意,千夜沉吟一下,知道自己並不擅長篇大論地游說,索性開門見山:「魏將軍應是接任第七師的不二人選。但不知道為什么不肯接任呢?」

魏柏年反問道:「那你以為,我又為何要接這師長之職呢?」

千夜一怔,發現這句問話確實難以回答。

「前程」話一出口,千夜自己就先搖頭。以魏柏年的資歷背景,隨便在哪個主力軍團弄不到一個實職師長當?前景自然比視為二流的遠征軍強得多。

千夜想了想,問:「不知道魏將軍可否有再上層樓的打算?」

惟有在生死之間最易突破,這是大秦帝國強者們的信條。許多戰將級強者都是一路披荊斬棘走過來的,黑流城所在戰區行將迎來和黑暗種族的大戰,或會吸引那些一心變得更加強大的人。

魏柏年倒是笑了笑,,自嘲地說:「我的資質自己心里清楚,實力恐怕沒有什么可能再進一步了。既然如此,還不如過點安穩日子,讓家里人也能安心。」

這一下就堵死了千夜後面的話。若正如魏柏年自己所說,實力已達瓶頸再難突破,那考慮的多半就會是相對安穩的生活,這也是人之常情。尤其這些世家子弟,有父母妻兒親族部屬一大堆的牽掛,銳氣全無也並非沒有可能。或許魏家現在只有他一個能領兵的戰將閑著,背後也有這樣的原因。

會客廳里頓時沉默下來,魏柏年神態很是從容,並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

「可是這兩座城市整個防區,生活著數萬人」

魏柏年失笑,道:「永夜大陸的數萬人,並不比我遠東行省的子民更重要。不在這里,到其他地方任職也是一樣的。」他這句話的用詞還算是相當客氣,對於帝國來說,本土的子民當然比遺棄之地的居民重要得多。

千夜取出木盒,放在桌上,說:「那么,如果以此為酬勞呢?」

魏柏年目光微微一閃,隨即呵呵笑了起來,說:「想必你也知道啟陽少主其實承諾了我不少條件。」

魏柏年此時已看出來千夜拿東西的舉止有些緊張不自然,而且言辭間十分生澀,明顯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但他也不點破,只把木盒拿在手里把玩著,並不急著打開,饒有興味地打量著千夜。

千夜倒是回答得十分坦然,「破天沒有告訴我詳情,但確實說他給您開了很好的條件,但是您沒有同意。」

「那我倒是很好奇,公子給我帶了點什么。」魏柏年笑了笑,解開封口的玉扣。盒蓋剛剛推開一線,就露出里面一個更小、也更精致的木盒一角。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里面的盒頂上有個燙金的印鑒。

魏柏年的視線一觸到這個印鑒,頓時神色變了,胸膛急劇起伏,原本隨意拿著木盒的手有點明顯顫抖,不得不把盒蓋扣上,然後放回桌上。

他抬頭看向千夜,露出一絲苦笑道:「真是失態!竟然竟然是這種東西!」

魏柏年深深地吸了口氣,再次慢慢打開木盒。盒蓋完全敞開,露出里面一個手掌大小的精美黑漆匣子,盒面上有一個醒目而古意盎然的印鑒,每一筆每一劃都透出歲月滄桑的味道。

千夜是因為看過這件東西的物品說明書,才勉強認出印鑒上那個古文字『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