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九 千萬小心(1 / 2)

永夜君王 煙雨江南 1740 字 2020-08-08

</br>王都之戰並沒有持續多久,那一艘艘在空中盤旋的戰艦就是最好的威懾。戰巡艦長為防止再次如遼城那般陰溝里翻船,索性把能夠威脅到自己的炮塔挨個點了一遍名,悉數摧毀。

而王都的地對空反擊看上去比遼城劇烈得多,實際上所起到的作用沒什么區別。一座座炮塔倒塌,以及隨之而來驚天動地的爆炸,都是對守軍最好的震懾。哪怕是最頑固的人也終於明白,反抗只有毀滅一途。

對大多數普通人,無論市民還是戰士,爭位之戰看得多了,或者至少聽說過很多。這是上等人的戰爭,是王公貴胄的爭奪,無論誰贏誰輸,和他們都沒多少關系。該交的稅一分不會少,該負的責都在那里,惟有財,那是沒影的事。

每每爭位之亂後,新王登基,初期還會裝模作樣的大赦一下,減減稅賦,清理貪官污吏。過不了多久,就會恢復到以前,甚至收的稅還要更多:前面減掉的稅,總要想辦法再拿回來。

所以爭位之戰哪怕打到了王都,鄭國人也都很鎮定。南若懷只是在進攻王宮時遇到了一些阻礙,那些都是二王子的心腹,知道投降了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其他王子在王宮內也有些勢力,有的稍許抵抗,有的見大勢已去,就識趣地束手就擒。

整個占領過程頗為順利,入夜之後,王都內的槍炮聲和喊殺聲就小了很多。一隊隊禁軍由軍營開出,遍布王都,執行宵禁,同時大舉搜捕在內戰中借機放火劫掠的街頭痞子混混,以恢復城市秩序。

從這點決斷上看,南若懷還是有些能力的。

這個時候,南若懷派的人找到了千夜,請千夜前去王宮一會。旁邊宋倫冷笑道:「這就端起鄭王的架子了?」

那名內侍道:「鄭王雖然還未登基,但也是九五之尊,哪能輕易出宮。現下兵荒馬亂的,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誰擔待得起?」

宋倫大怒,就欲作,千夜抬手止住了他,道:「過去看看也好。」

既然千夜都這樣說了,宋倫也就不好說什么,悻悻登車。南若懷是他選出來的,也一直是他負責調教,萬一出了點岔子,宋倫覺得責任全在自己。

千夜的車隊規模不大,就只是七八輛車而已。不過每輛車上都掛滿了佣兵,里面至少都有一名佣兵將軍。在南若懷的禁衛軍四處出動後,千夜就有意識地收攏了佣兵,以避免生沖突。

中立之地佣兵都是窮凶極惡,沖突起來絕不會留手,千夜則是覺得一旦動手,禁衛軍死傷太多,面子上會有些不太好看。

進入王宮時,倒是沒生什么額外事端,到處都是禁衛士兵,而內侍雜役則在忙著清理戰斗的痕跡。東門整座都被轟塌,顯然當時戰斗極為激烈。

仆役們都在忙著,那一大堆廢墟瓦礫可不是好清理的。而禁衛軍軍官大多數都親眼目睹千夜擊殺國師劉中遠的全過程,誰有那個膽子來招惹?

千夜的座車一直開入中門,方才停下。千夜走進中門,眼前就是一片開闊,出現了一個頗具規模的廣場。廣場另一端,三十三級台階之上,就是鄭國王宮的權力中心象征,議事大殿。

這個殿前廣場頗有氣象,當然和大秦殿前廣場無法相提並論,只相當於四分之一的大小。但以鄭國國力來說,已經是太大了。這種場地一般是國家大祭,所有閥世家和文武百官排班列隊之處,鄭國又哪來大秦四分之一的國力?

議事大殿上的牌匾題著『乾和殿』三個大字,筆鋒挺拔犀利,如劍出鞘。但是氣勢足是足了,卻顯得格局小了。大秦各處要地,題字都講究中正平和,有包容天下之意,惟有純粹兵峰之地,才要講究個銳氣。和鄭國這種連權力中心都弄得劍拔弩張的風格截然不同。

千夜在中門站了片刻,看看大殿,再看看廣場,這時方看到一人從大殿出來, 一路飛奔而來,正是南若懷。

他一路跑到千夜面前,氣喘如牛,帶著些惱怒地道:「這些下人,個個眼睛都是瞎的,明明舅舅您來了,也不早點通報於我!」

南若懷話說到這里,抬頭偷看了看千夜臉色,看到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以及深不見底的雙瞳時,猛地打了個寒戰,大腦一片空白,將原本要說的話都忘了個干凈,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一眾內侍宮女大驚失色,當下就有人尖叫驚呼,還有想表現忠心的,不管不顧地想要沖過來扶起南若懷。然而這幾個剛從外圍佣兵身前跑過,眼前就是寒光一閃,頭顱高高飛起。

這幾個家伙急著表忠心不成,倒反而先送了性命。斷頸中血噴如泉,如雨而落,有不少血點落在南若懷身上,臉上,令他身上一顫。南若懷下意識抬手想要擦去臉上的血,然而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去,伏地不起。

千夜淡道:「你還知道害怕,這就很好。」

南若懷顫聲道:「剛剛進宮,就腦中暈暈什么都想不清楚。再被周圍的人一慫恿,就……就忘記了自己是誰了。」

千夜點了點頭,道:「我能扶你起來,扶其他人自然就更容易。至於為何是你,而不是你二哥或是其他哥哥,其中原因,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是,我會好好想。」

「起來吧。」千夜右手輕抬,南若懷就自行站了起來。他忽然開始抖,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