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它問。

千夜無語，它雖然頭有數以百計大大小小的眼睛，但是千夜實在太小，一不小心還是站到了視線的死角里。

千夜身影閃爍，出現在一只較大的眼睛之前，然後看著這只足有十米方圓的眼睛呆。

周圍數十只眼睛同時轉動，望向千夜。

「再站遠一點，這樣我看得有些吃力。」

千夜這一次心有數了，向後閃爍千米，重新出現。

「這舒服多了，幾百年沒看東西，視力都有些退化了。」它嘆了口氣。

千夜不知該如何接話了，想了想，問：「您一直在這海底睡覺嗎？」

「嗯。自從姬玄思歸天之後，我暫時沒事做，但又還有件事沒辦完，不能立刻走，所以找了個地方睡覺。人族有些家伙討厭得很，看在玄思面子，又不好意思一下拍死他們，所以躲在這里。這次出來，我也不能讓他們知道。」

千夜這才明白天幕的用途。不過姬玄思這名字聽起來耳熟，他反復念了幾遍，忽然想起，失聲道：「原來是武祖！你是武祖當年的坐騎？！」

它怫然不悅，「什么坐騎！你覺得玄思小家伙那點實力，夠資格騎我嗎？我們是朋友。看在朋友份，我才幫他而已。」

帝國關於武祖記載，多且詳實，千夜也知道不少。史載武祖當年坐騎，乃是一頭空鯨，實際也屬於虛空巨獸一類，而且實力驚人。當初多次惡戰，武祖都是借助了空鯨之力，才得以扭轉局面。

只是看著眼前這巨大到恐怖的存在，千夜疑惑道：「按帝國史書記載，你當初不是只有百米不到嗎？」

它頓時有些支吾，「這幾百年只吃不動，吃飽睡，那個……胖了。」

千夜無語，能夠胖到幾萬米，這可還真不是什么虛空巨獸都能辦到的。不過其它不說，光看體型，知它實力恐怕不在昔日天鬼之下。

此時此刻，千夜哪還能不明白自己來到東海，其實是這頭武祖昔日坐騎在召喚他。

「您叫我過來，有何吩咐？」千夜很有禮數，敬的不只是空鯨的實力，更多是敬武祖。

「有兩件事，不過其實也是一件事。」

「請講。」

「玄思臨終之際曾對我說，待到截曜之始功德圓滿，人族迎來天命之日之時，讓我選個有能力改變人族命運走向的存在，將這件東西交給他。」

空鯨巨口微開，狂風呼嘯，一滴水珠飄浮到千夜面前。

千夜接過水珠，肌膚與之一觸，水珠沒入身體，出現在黑之書封底，掛在他的天王之晶。

剎那間，千夜只覺身體一沉，有如吞進一片大海，差點把他墜得掉入東海。好在水珠掛在天王之晶後，重壓消失，一切又恢復原狀。

「這是什么？」

「里面封存的是玄思全力一擊，關鍵時可助你一臂之力。這件東西，整整消耗了他三年陽壽。」

「第二件事呢？」千夜又問。

「那簡單了，等到天命之日之後，萬事塵埃落定，我老人家也該重返虛空，逍遙去也。那時你要助我一臂之力，把我推入虛空行。」

千夜大為怪，道：「此事……還需要我動手？」

空鯨可是傳說能日游萬里的神物，從東海躍入虛空，恐怕千夜翻個身還要容易，哪需要人幫？

它似是略顯羞澀，忸怩道：「太胖，飛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