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零八 所謂清流(2 / 2)

永夜君王 煙雨江南 1296 字 2020-08-08

大臣急道:「陛下,陳帥一心為公……」

皓帝聲音轉冷,道:「朕在說話,有你插嘴的余地?還是說,你們個個仗著自己是先帝老臣,就敢不把我這個歌姬之子放在眼里了?」

這話已是說得極重,眾臣紛紛跪下,口稱不敢,那大臣猶豫片刻,也只得跪下。

皓帝負手踱步,沉聲道:「千夜於帝國,可謂盡心盡力,可是帝國又是如何對他?此時此刻,他心中一點對帝國的情份,怕是已經消磨得干干凈凈。今日局面,有多少是拜諸位所賜,你們心中清楚。做的那些事,又有多少真是為帝國考慮,你們心中也應該清楚!說句不好聽的,不要說現在,就算千夜在進入里世界之前,你們誰能接他一招不死?就算這樣,還是不斷有人敢到他面前爭鋒挑釁,仗的是什么?」

無人敢答,也無人願答。

皓帝卻不客氣,聲若雷霆:「你們仗的,不過是帝國名頭;仗的,無外乎我姬氏千年威望;仗的,更是熙棠吾師對千夜的撫育之情!這些,可有你們分毫功勞?!黑日山谷夜瞳縱橫來去,無人可制時,是子寧和君度身先士卒,率兵苦苦支撐。這個時候,你們又在哪里?」

有一名老臣硬著頭皮,道:「陛下,臣等長於為帝國謀千秋之業,並不擅長征戰啊!不可一概而論。」

「謀千秋之業?」皓帝冷笑,「朕是歌姬之子,看來你們還真把朕當成昏君了啊!就爾等腹中那點私貨,朕還不清楚?真為人族謀千秋之業的,是林師,是青陽王,是老王爺,和爾等有何關系?!」

皓帝目光落在那號稱要死諫的大臣身上,然後望向眾臣,寒聲道:「記住,太祖武祖乃是朕的先祖。將來朕百年之後,有沒有臉去見先祖,也是我姬家私事!你們算什么東西,敢拿朕的先祖來壓朕,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是就為了博個死諫的清流名聲?你們以為,後世都是如你們一樣的蠢材,看不穿這點伎倆?史書當中,真會給你們留個清名?」

大臣全身顫抖,剛欲開口,皓帝就是袍袖一拂,一道柔風托著他飛起,輕輕撞在柱上。密密麻麻的骨碎聲中,他再無分毫力氣,委頓在地。他痛得難以忍受,可是卻又清醒得很,連昏迷都是奢望。

皓帝冷道:「傳諭!陳榮之私離駐地,擅收雜稅,罪無可赦,有不臣之心!當誅九族!」

侍從飛速成旨,下去傳諭。

皓帝目光掃過群臣,道:「誰還想為陳榮之出頭的,站出來!誰自認主使的,也站出來。」

眾臣此時才覺察不對,今日皓帝行事和往昔大相徑庭,殺氣極重。他們都是聰明人,誰都不敢真在此時出頭。以往力諫,也得有把握皓帝不動真怒才行。真要是力諫變成死諫,那可不是智者所為。他們都還認為自己是智者。

直到此時,才有人想起,皓帝已是天王。帝國歷代天王,哪有容易欺瞞之輩?

看著眾臣神情,皓帝微微一笑,道:「你們倒是聰明的,曉得風向不對。如今載曜之始已經功德圓滿,還要爾等何用?這個時候還有私心,就真是想死了。」

眾臣凜然,無人敢響。他們心中惴惴,都在揣測什么是載曜之始。

皓帝轉頭望向李後,冷道:「載曜之始,千夜至關重要,乃是林師生前反復交待的關鍵人物。天機閣是閑得太厲害了嗎,半數術士都在算計千夜?」

李後道:「此事我實是不知。但我願領罪。」

「領罪?載曜之始若是有了閃失,你受得起嗎?」皓帝冷笑,「你剛剛說不知此事,那是誰在主使,說!」

「天機閣以前任務分配,都是司馬如天在負責。」

「就是死了的那個主事?」

「是。」

「傳諭,誅司馬如天九族!敢諫者,亦誅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