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那就去解決。」
這道大坎,要嘛翻過去,要嘛推平他。
金鋒眼睛里飈射出一道寒冷凌厲的光芒。
張丹剛出來,絕不能再讓他出事。
十八歲正是一個少年最開心最蓬勃的年紀,卻是為了自己毅然選擇了不歸路。
今年才二十三歲的張丹卻看著像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活得那么的苟且。
活得那么的頹廢!
活得那么的窩囊!!!
活得讓金鋒都感到痛苦和憤怒!!!
這就是金鋒的結。
金鋒重生以後最大的一個心結!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張丹出任何事。
這是第一原則。
龍二狗,也不能出事。
他還要找米婭,他的青梅竹馬,從小到大都跟在龍二狗屁股後面轉的米婭。
九歲那年,米婭被她媽媽帶走,至今杳無音信。
龍二狗開這個大排檔,一是為了掙錢,二是要找到米婭。
三水,更不能出事。
他從小就沒媽,十四歲就被陽偉打斷了腿,砍斷了腳筋,整整五年,刮風下雨天氣突變的時候,三水的斷腿就會痛得不得了。
這是後遺症。
必須要等把三水的腿打斷重新接好,痊愈之後,金鋒才能用針灸徹底的治好。
金鋒看過三水的面相,福薄命淺,六親無靠,骨肉分離,一生凄零。
金鋒也摸過三水的命骨。
身寒骨冷,孤苦伶仃,福祿全無,終生碌碌。
這是命骨和面相,非自己所長,要改他的命,金鋒也只想到了一種方法。
三個兄弟都不能出事,那出事的,只能是自己。
五年前,所有兄弟為自己付出了一切,舍棄了一切。
五年後,是該自己扛起這一切的時候了。
人生有兩件事是必須做的。
一是報恩,二是報仇。
金鋒早已有了決斷。
想到這里,金鋒手里的動作更加的輕了。
翻洗玩牛肚和大腸,小心的放進沸水,生怕驚醒了睡夢中的張丹。
五點多,養成了職業習慣的周淼呵欠連天的下樓,睡眼迷蒙端著不銹鋼碗刷牙。
腦袋偏著看看金鋒,猛地間,碗掉在地上,砸出當的巨響。
金鋒過去一把捂住周淼的嘴,勒住周淼的脖子。
「讓老大睡。」
周淼不住的點頭,身子不停抖,淚水不爭氣的淌。
幾分鍾後,龍二從閣樓上跳下來,重重落在米袋上,卻是不管不顧的起身,連滾帶爬沖到張丹跟前,咚的下就跪了下去。
死死的咬著自己的手,另一只手不停的捶著自己的腦袋,淚如雨下。
三兄弟坐在門口,六只眼睛一眼不眨的看著睡死過去的張丹,神情從未有過的嚴肅。
每個人的胸口都壓了一塊超重的鋼錠,呼吸都難以維系。
陽偉的事,該不該告訴張丹?
答案是,覺得不可能。
但龍二和三水身上的傷又該怎么給張丹解釋?
周淼一如既往的不說話,聽從金鋒和龍二的安排。
絕不能讓老大出事,絕不能讓老大知道陽偉的事。
難得的,金鋒跟龍二這一次沒有爭吵,達成了共識。
龍二死死的瞪著金鋒,壓著自己的聲音,沖著金鋒比起中指,拉著周淼開車走人。
張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問詢龍二和三水在哪,金鋒找了個理由,說是三水帶著龍二去陽德跑廢品業務去了。
把電話撥通,讓張丹和兩兄弟通話,張丹笑得很開心,機械的說好。
金鋒在一邊也笑得很開心,心里卻是有刀子在割。
關了店,金鋒騎著電動車帶著張丹先去了荷花池買了幾套衣服,辦了手機卡,隨後帶著張丹回了廢品站。
陽偉的事估摸著這兩天就要解決,眼下只需要瞞住張丹兩天就行。
陪著張丹到處走走看看,見了王大媽和原來的老鄰居。
哄騙張丹讓他守工地,把閆家送的手機丟給張丹讓他自己研究,金鋒再次回到大排檔。
鹵好土雞,弄好神仙鍋,已經是下午六點多。
龍二跟三水早已回來,三個人都不說話,默默的擺好餐桌板凳,靜靜的等待著未知的未來。
多雨的錦城又飄起細雨。
街道對面,一輛飛度車上擺滿了各種樣式的雨傘和羽衣,那是城市里流動的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