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安總你就別問我了。我的委托人就是這么任性。我也沒法子。」
「他說這是他撿的漏,賣多少都無所謂。」
安庭葦輕輕瞥了陳金平一眼,抿著嘴輕輕說道:「麻煩告訴你的委托人,說我安庭葦謝謝他。」
「有機會到魔都,我請他吃飯。」
安庭葦走下樓來的時候忍不住定住腳步,驀然回首,卻是看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嗯!?」
安庭葦嗯了一聲,似乎覺得這個影子有些熟悉,眼神眨動間,卻又被意外的電話鈴聲打斷。
沒一會,安庭葦就離開了江城。
「鋒先生,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為什么要把梅瓶賣給安庭葦?」
「不為什么。還個人情而已。」
漢江上,一艘鐵殼船緩緩穿行在擁堵的江面,駛入長江。
一個滿面風霜的男子牽著一個小女孩站在鐵殼船上,靜靜凝望蛇山之巔巍峨挺立、氣勢雄渾的黃鶴樓。
夕陽西下,慘淡的夕陽光打在這天下江山第一樓的塔尖之上,泛照出億萬道的金光。
遠處渡輪的汽笛聲如同悠揚的鍾聲傳遍四野,冬日的薄霧緩緩拉起,天地一片迷蒙。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當黃鶴樓已變成視線中的一個黑點,鐵殼船的速度開始慢慢加快,烏達達的引擎聲沉沉悶悶,延伸向遠方。
一個男子和一個小女孩靜靜的坐在鐵殼船的沙堆上,靜靜看著奔流不息的滔滔長江。
最後的殘陽映照在兩個人身上,一大一小,一高一矮的兩個影子在濕漉漉的沙堆倍顯凄涼。
冰涼的江風吹動小女孩的糟亂的頭發,打在金鋒的臉上,有些生疼……
「李白不是詩仙嗎?他為什么不敢在黃鶴樓上題詩?」
「崔顥比李白還厲害嗎?」
小女孩偏著頭看著金鋒,靜靜的問道。
金鋒手里拿著煙輕聲說道:「崔顥少年得志,二十歲就中進士。這方面確實比李白厲害。」
「不過他喝酒和作詩趕不上李白。」
「李白能把自己喝死,崔顥還達不到那個境界。」
小女孩眨眨眼,靜靜說道:「那李白死了會去哪?」
金鋒輕輕說道:「去他該去的地方?」
「壞人真的能受到懲罰嗎?」
小女孩的思維有些跳躍,這個問題讓金鋒有些錯愕。
「你用鐵鏈拴了我干爹三圈,還在他身上點了血,他以後是不是就真的就投不了胎了?」
金鋒半垂眼皮漠然說道:「不但投不了胎,他有嫡親血脈的話,這一輩子都會遭受到世間最慘的報應。」
「我不收他,天都會收他。」
小女孩有些懵懂迷茫,輕聲問道:「那天會報應你嗎?」
金鋒嘴角翹著,靜靜說道:「你怕他,他就會報應你。」
小女孩沉默良久,輕聲說道:「我希望我干爹能投胎,這樣我就可以親自收他。」
「我不怕天報應我。」
金鋒偏頭看了看小女孩,露出一抹笑意。
「你的想法不錯。你准備用什么法子收他?」
小女孩稚嫩臟臟的小臉上現出一抹從未有過的凝肅:「跟你一樣做。」
「你會教我嗎?」
金鋒再次點燃一支煙,輕聲說道:「你想學,我就教你。」
「在教你之前,你想過,怎么為你自己贖罪沒有?」
小女孩眼睛里閃過深深的痛悔,默默的低下頭去。
金鋒輕聲說道:「秦末漢初,河內郡溫出了一個女神相師,叫做許負。」
「她算了劉邦為天子,也算了周亞夫會餓死,還算了薄姬興為龍母。」
「他是她是奇人黃石公的徒弟,漢代著名大俠郭解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