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所有人都呆了。
曾子墨張著檀口,撲上前去,哭著大叫。
「爺爺!!!」
七月的天都城,那是最狂暴的熱。
這里是距離天都城近三百公里的療養避暑勝地。
早在清政府時期,就將這里的海濱開辟為「各國人士避暑地」,使得各國名流、富商大賈,以及傳教士們絡繹前來,並紛紛購地築屋,興建別墅。
最多時有風格各異、特色鮮明的別墅七百多幢,成了一道獨特的人文風景。
這里夏無酷暑、冬無嚴寒。背靠著的是樹木蔥郁的聯峰山,面朝渤海,風景秀美,碧海金沙。
這是這里最美的季節。
天青色的藍天,宛如那汝窯的潤潔,萬里長空白雲幻化蒼狗瓊樓,靜看世間滄海桑田。
清澈的海水來了又去,輕輕柔柔拍打黑色的礁石,洗去曾經的創傷。
海風微涼,輕撫臉龐,帶來一絲腥味,那是海的味道。
一只巴掌大的蟹將軍橫著身子張牙舞爪的從金色的沙灘上沖下大海,帶著勢不可擋俾睨一切的威赫。
一雙古銅色的雙腳輕輕的攔住蟹將軍的去路。
暴怒的蟹將軍舉起大大的鉗子朝著這雙腳就夾了下去。
一秒之後,蟹將軍身臨半空沖著逮住自己的巨人不停的示威,長長凸起的眼睛映照著男子古銅色的臉龐。
金色的陽光打在金色的沙灘上,潮水溫柔的沖洗著金色的沙灘。
漁民打扮的男子捏著螃蟹看了看,忽然輕咦了一聲。
右手從螃蟹的一只腳中取出一枚閃閃發光的鑽戒,隨手將這只螃蟹送回大海。
手里拿著這枚鑽戒對著陽光看了看,嘴里嗬了一聲。
「還有這么好的運氣。」
旁邊的游人見到男子竟然從一只螃蟹身上撿到了一枚鑽戒除了驚羨更是嫉妒。
這時候,一個女子沖了過來沖著男子叫嚷說道:「這是我丟的戒指。」
「還給我。」
男子看了看女子,漠然說道:「證據?」
女子板著臉說了幾句之後,男子呵呵一笑:「誰知道你說的真的還是假的?」
女子臉上浮現出一抹貪婪,從包里掏出一疊錢大聲說道:「我買回來總行了吧。」
「瞧你這幅德行,一輩子沒見過錢。」
男子嗯了一聲,將戒指丟給女子,抬手拿了錢,笑了起來,悄然離去。
沒一會功夫,沙灘上再次出現了那個女子,憤怒的女子狠狠的將鑽戒扔進大海。
「玻璃戒指!」
「騙子!」
蔥翠的樹林之下,百年前的老建築,兩只仙鶴在寬大的園林池塘中慢條斯理的梳理著自己的潔白的羽毛。
「喔喔喔……」
當一個男子出現在亭子里的時候,傲嬌不可一世的仙鶴頓時喔喔的叫了起來。
男子抬手將幾條海魚扔了過去,傲嬌的仙鶴頓時騰空而起,當頭含住一條海魚,大快朵頤起來。
一只藕臂般的胳膊挽住古銅色的滿是傷痕的臂膀,一黑一白反差如此的強烈。
「爺爺在等你。」
漁民男子輕輕嗯了一聲,將手里的魚兜給女孩,輕聲說道:「將就吃。就兩條。」
沉沉穆穆的話語中,帶著一抹沙啞,伴著兩聲咳嗽。
女孩接過漁民男子的魚簍,輕聲柔柔:「沒事。昨天的菜還有剩的。」
「這錢哪兒來的?」
漁民男子嘴角上翹,淡淡說道:「撿了個玻璃戒指,被個貪心鬼當鑽戒,硬說是她的。」
「呵。」
「這都能撿漏。」
「爺爺在亭子里。」
漁民男子默默點頭,點上煙默默向亭子中走去。
散養的梅花鹿在悠閑漫步啃著青草,百年的老樹林立,知鳥在聒噪的蟬叫。
陽光透過濃密的樹林間隙投射下來照在金魚池里,泛點的金光。
「那群臭鶴昨天又把我的魚給偷了九條。遲早我要把他們燉了下酒。」
亭子里,一位瘦得皮包骨的老人躺在厚厚的沙發上,手里端著一把象牙柄的金色手槍沖著遠處的老鶴瞄准。
一個威猛如北極熊的男子站在老人的身後,就像一座高原高山上的永恆的鐵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