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小丫頭在村子里找了一圈,最後還是在帝都山的老林子里找到了幺叔公。
幺叔公孤零零的坐在老林子的攔河壩上,那是水電站的取水口。
佝僂的背影看得金鋒一陣心酸。
小丫頭默默上前,小手牽著幺叔公松皮枯竹般的手低低叫了一句幺叔祖。
在跟幺叔公相處的日子里,小丫頭的受益匪淺,改變也相當巨大。
幺叔公留戀的看了最後一眼老林子,抹了一把老淚,抖抖索索站起來,步履蹣跚走到金鋒跟前,長長一嘆。
「守了一輩子到頭來還是沒守住。」
「這么好的老林子啊。」
「前幾天我還看到山豹子,都帶崽了。」
金鋒默默的蹲下身子將幺叔公背了起來,靜靜說道:「幺叔公,你不放手,就沒人拿得走。」
幺叔公搖搖頭輕聲說道:「這回,不放手不得行了。」
「簽了吧。」
「為了這里的父老鄉親。」
「不能叫你被戳脊梁骨。」
金鋒面無表情冷冷說道:「雖然我是這里的人。但這個地方,我不留戀。」
「我的家被這里的人逼得家破人亡,我們幾兄弟的家也被這里的人搞得家破人亡……」
「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沒人來幫我們。」
「現在……又遇見一群鼠目寸光狗眼看人低的死耗子……」
「想投資?」
「做夢!」
把幺叔公背回別墅安慰他老人家好好歇著,萬事有自己。
一天的時間里,金鋒把小丫頭叫到一邊考了她的背功和相面術,結果倒令自己很驚訝。
「那個曹洪,眉濃且有痣,成名早前途好,左眉還有一撮雜色,將來的成就會很高。」
「胡允銀紅光滿面正是最風光的時候,眼神左顧右盼,善於投機取巧,看面相還能進一步。」
金鋒抿著嘴露出一絲笑意,輕輕點了點頭。
連幼兒園都沒上過的小丫頭才學了一年出頭就能看到這份上,已經是很難得了。
「我算得不准嗎?」
小丫頭抬著小腦袋靜靜地看著金鋒,眼睛眯成一條線,小聲的問道。
金鋒默默的摸摸小丫頭的腦袋,抬起手指指向遠處輕聲說道:「看相跟看山是一樣。」
「三重境界。」
「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
「你,到了第一重。」
小丫頭似懂非懂,小腦袋轉向遠處的鷹嘴山,靜靜的看著,一時間徑自入了迷。
金鋒看了看入迷的小丫頭嘴角抿笑了起來,悄然出門。
一年多時間把小丫頭天南地北的到處送,感受不同人群不同年齡段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溫暖,總算是把她心里的那股子對世俗的戾氣給磨沒了。
眼神中也沒了那股子的煞氣。
不過,她心里面還有一股怨氣,只能靠時間去消磨。
磨得好,或許將來就會坐皇宮,磨得不好,將來的命數……
自己都看不懂。
從老林子里回來已是下午,金鋒弄到了兩條魚跟一只野雞,收獲不大,但足夠三個人吃了。
野雞就用最天然的蘑菇燉雞,魚同樣如此。
山里邊的山泉水就是最佳的高湯,去年的青椒抹了一把下去,一把幺叔公腌制的酸菜切了幾刀丟下鍋里,剛剛煮了一開便自起鍋。
那香味直直撲面而來,叫人禁不住的咽口水。
油壇肉、香腸擺滿一桌,幺叔公一邊嘆氣一邊大口大口的嚼著。
五十度的老白干給幺叔公滿上,跟幺叔公砰了一杯一飲而盡。
吃飯的當口,金鋒接到了一個電話,耐心的聽完,慢慢的將電話丟在一邊。
帝都山和水電站的事,都是沖著自己的來的。
胡允銀一幫子本地人全都被當了槍。
天堂之城城投公司的曹洪也就是馬仔,完全不知情。
背後的人是天堂之城城投公司,市值千億。
這是一家合資集團公司,股份分了好幾股,其中一股是星洲國投,一股是澳島省的一家公司,一股來自第一帝國。
城投公司對帝都山的投資總的四百億,先期為三十億,確實是大手筆。
這么大的手筆就為了搞帝都山,說明對方對自己有很深的了解。
他們確實對自己很了解。
也必須應該很了解。
星洲國投肯定是李聖尊的。
澳島省那家姓林,不用說,肯定是賭王林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