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倒是真的,老種滿色。值個二十幾萬。」
「媽媽,那宋家孔家的人來這里做什么?「
「我都快一年沒見著他們了。」
「趙老爺子來拿九龍圖。」
「估計出了什么事。」
「那九龍圖不是波士頓博物館買了的嗎?怎么又是趙老太爺的?」
「這幅九龍圖是張學良老前輩當年托羅吉先生買的,一直就放在這里。」
「現在,趙老爺子來拿這畫,估計出了什么大事。」
「哥倫比亞大學那邊還有老前輩生前捐獻的一批重寶……不知道趙老爺子拿沒拿?」
「要是拿了,那就真正的出大事了。」
母女倆躲在人群後面,低低的竊竊私語,靜靜的看著趙老先生一行人。
趙老先生到了九龍圖跟前,默默的凝望著九龍圖,渾濁灰白的老眼珠子里閃過一抹沉穆蕭瑟的光芒。
從最右邊的第一頭龍開始,依次往左,看了那恩愛的夫妻雙龍,再看到那潛龍盤旋在山林之間,再到最後那頭飛天盤旋的蒼龍。
依次又看了陳容的題跋、乾隆和其他的人的題跋。
最後,停留在太元子的題跋之上,久久的佇立不語。
周圍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無論是誰都在靜靜默默的看著。
眼前的這一幅場景,就算是瞎子捂住耳朵都知道,絕對是大場面。
站在趙老先生身後的宋家、孔家的一幫子氣度不凡的男女老少靜穆沉凝,肅容滿面,氣氛非常的沉重。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趙老先生終於看完了這幅九龍圖,鼻息里發出長長的嘆息。
這時候,博物館的幾個老板齊齊上前站在趙老先生的跟前。
為首的大老板白皮向趙老先生鞠躬行禮,預期和緩的說道。
「尊敬的趙先生,按照您父親當年跟我父親簽訂的合約,九龍圖陳放在本博物館公開展覽……」
「您作為張學良老先生唯一的後代,可以隨時隨地來取回這幅曠世名畫。」
「請允許我再次冒昧的問您一句……」
「您,是否真的要拿回九龍圖?」
趙老先生歪著身子無力的躺在輪椅上,默默艱難靜靜的點了點頭,嘶啞的聲音宛如最末的風中殘燭。
「我父親當年留在這里,只是想要讓另外一幅畫出來。」
「有了那幅畫,就會找到一個人。」
「可惜,這都過去了一百年了,那畫……也沒出來……」
「那人,也是不見。」
「而我……就要離開這人世間去九泉之下陪伴我的父母……」
「我父親他老人家……這輩子最大的遺恨不是東北也不是古都安,更不是被囚禁的那些年……」
「而是一幅畫,一個人。」
眾人默默的聽著,眼神中現出陣陣的迷惘和困惑。
是什么樣的畫和什么樣的人讓曾經的東北王如此的執迷,戀戀不忘整整了一百年。
趙老先生帕金森的手無節奏的抖個不停,緩緩的抬了起來,在空中大幅度的擺動著,顯得那樣的凄零凄慘。
身後的海軍准將拿出了一份文件來遞給了大老板白皮。
「這份文件……」
「當年……宋子文和孔祥熙先生都是見證人……」
「上面也有他們的簽名……」
「這些都是他們的後代……」
「今天一起來,一起做個了結。」
大老板白皮慎重的接過文件打開之後交給了自己律師,又從自己秘書那里拿過文件來交給律師。
兩份文件一比對之後,律師重重的點頭確認。
「趙先生,請您簽字。」
趙老先生努力的調整自己的手在新的文件上艱難的簽署上自己的名字,歪歪斜斜,非常的難看。
跟著,便是宋家孔家後代們的簽字。
做完這一切,大老板白皮重重的在文件上簽署自己的名字。交還給了律師。
律師再次點頭。
大老板白皮轉過身命令關閉警報系統,掏出鑰匙親自上前打開了陳列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