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鎖骨,潔白的鵝頸,還有那令金鋒魂牽夢縈的青絲,宛如最美的雕像。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自己對曾子墨的迷戀越發的深沉。
越是不見越是想念,見了之後卻是越發的愛戀。
「謝謝你的理解,親愛的金鋒先生。」
曾子墨在金鋒的話說完的幾秒之後,低著頭輕聲說道。
「爺爺說你是要讓九天閶闔開宮殿的人,我也明白你是要讓萬國衣冠拜冕旒的人……」
「所以,在你的面前,我從來不敢表露我自己的兒女情長。」
「因為這會成為你的負擔。」
「我知道,像你這樣的五百年也出不了一個的男人,兒女情長對你或許是種負累。」
「但是我想說……」
「我想說,朱元璋也是在娶了馬皇後以後才成就的霸業,孔明先生也是娶了黃月英之後才出的茅廬。」
「女人,並不是累贅。」
「我也不是花瓶。」
「我……只是很傳統。」
「我很想改……」
曾子墨的說話語言非常的有深度,很含蓄,很溫婉,但言語中的意思,金鋒卻是聽得真真切切。
金鋒默然起身走開。
曾子墨的話說到這里,見到金鋒起身走人,剎那間,曾子墨嬌軀一震,玻璃杯中的龍井嫩芽如急速的翻涌起來。
一時間,曾子墨心口傳來一陣陣的絞痛,玉臉扭曲著,豐潤的檀口緊緊的抿著,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難道……是我真的錯了!?
是啊……
是我錯了。
他那年答應娶我,是完成爺爺的遺願,他心里,我的位置……不及梵青竹。
怕是連李心貝都趕不上。
我真是可笑,還自封甄嬛如懿,其實我才是最可憐的人。
一瞬間,曾子墨的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黯然神傷,絕望到了極點。
一顆冰冷的淚滑落臉頰,滴落在水杯中,濺起一朵微不足道的水花。
曾子墨輕輕的捧起水杯,飲下這一口苦苦的茶,心痛如冰,身子卷縮成一團。
腳步聲傳來,金鋒將桌上的茶杯茶壺拾摞到一邊,鋪上墊子,一只手拿著一卷書畫平鋪上去。
「認識你三年多了,沒送你過什么好東西。」
「這幅書帖很好。」
「希望你喜歡。」
金鋒沉沉穆穆的話語傳入曾子墨的耳畔,卻是對這話無動於衷。
哀莫大於心死,自己的心,已經死了。
往後余生,他愛誰,就讓愛誰。
我,就好好當木偶好了。
我那么愛他,也就好好的在心里好好愛他好了。
這時候,那幅書帖輕輕的,緩緩的,柔柔的,在自己面前展開。
淚眼朦朧中,一行行外圓內筋,寬綽秀美,華滋遒勁,優美動人的字體映入自己眼簾。
「你儂我儂,忒煞多情……」
「將咱們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捏一個你,再塑一個我。」
那絕美的趙體字,那字體間的情和義,那最濃最深的愛戀和情感在這一刻化作千百萬道的利箭直直刺穿曾子墨的全身。
曾子墨看著看著就哭了,杯子早已打翻在地,茶水浸濕自己全身……
雙手顫顫抖抖的伸出去,撫摸著這幅趙孟頫的我儂詞,淚水狂涌而出。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念出這最後一個字來,曾子墨昂起臻首,哭得不成樣子。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自己最深愛的男子……
他的愛,他的心意,自己全明白了。
自己全明白了。
他對自己的愛,愛得太深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