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送送送送……」
「你喜歡就送你玩兒,趕明兒個你就拿這個去頤和園抓知鳥去……」
慚愧加內疚的覺明老和尚有些不忍心的把手里的木頭錫杖遞給小震軒,滿滿的不好意思。
真是虧了人家小孩兒了啊,唉……
我做人不厚道了啊。
唉……
算了,這都是命。
寶貝這玩意兒啊,非有大福大德者不能居之也……
對不住了小屁孩兒。
誰叫你不識寶不是!
拿到了木頭錫杖的小震軒雙手逮著錫杖不住的刷來刷去,嘴里哇哇的叫著。
連著挨了小震軒好幾下,覺明老和尚老骨頭受不了了,笑著跟小震軒說了幾句話,起身拔腿快步閃人。
等到轉過彎去的當口,忽然間身後傳來小震軒脆脆的聲音。
「爺爺,這個不好玩兒呢,我不換了。」
「曖……人呢?」
老和尚頓時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連滾帶爬掙扎起來,加速跑得飛起,生怕小震軒追上來似的。
這時候的小震軒輕輕起身,拍拍自己的身子邁出沙池,肩膀上扛著與自己身高極為不配的木頭錫杖走到金鋒的跟前。
而站在一邊的風子筠已經笑得花枝亂顫。
「師父,好像是明末的。」
金鋒隨眼一看,輕輕點頭:「旃檀木禪杖!雙輪六環!」
「佛教中,地藏王菩薩就是用的雙輪六環禪杖。」
「確實是明代中晚期的雕刻手法。」
「可惜,環輪就剩下一個,下面的小環也是殘的。」
小震軒手里拿著的禪杖長一米二,杖體直徑不過二十公分,形狀像極了金箍棒。
渾身為古銅色包漿滿滿厚厚得不像話,就跟刷了清漆打了蠟一般,在太陽下反射出來的光華非常的瑩潤,接近了玉化。
在杖體上還刻著一朵朵的祥雲蓮花的花紋圖案,年深日久花紋幾乎被磨平。
頂端是一個三連環的環首,刻著有蓮台、寶雨、經幢、蓮座。
最重要的是他上面的配著的一個橢圓形的環輪,輪上又掛著兩個小小的銅環。
「是不是虧了?」
小震軒昂著小腦袋期盼的望著金鋒,帶著一縷期盼和擔憂
因為剛才,師尊說,這旃檀禪杖是殘的。
「不虧!」
「賺了!」
金鋒拍拍小震軒比同齡人小的小腦袋,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
「待會去找你師姐。她那里有明朝的銅環,重新配齊以後,拿靈光寺找檸汀老和尚,換一個你喜歡的昌化雞血石……」
「要曾國藩的。」
「要是給你段祺瑞的,你就走。」
聽了金鋒的話,小震軒笑了起來,重重的點頭嗯了一聲,抱著金鋒的腿。
這時候金鋒卻是沉下臉來,腳一頓,小震軒被震到地下坐著。
金鋒居高臨下冷冷說道:「賺是賺了,但你還是太急了些。」
「再等一分鍾,等到那人主動的把包包里的東西全部翻出來給你看了,你再要禪杖也不遲。」
「極有可能,他的包包里有比旃檀禪杖更好的東西。」
「晚上加練夜視功。」
「記得倒立。」
「這是對你的處罰。」
倒立兩個字出來,小震軒頓時身子一抖,低低應了一聲,默默的爬了起來規規矩矩的站在烈日下一動不動。
金鋒目光中閃過一抹不忍,卻是在下一秒的當口扭頭就走。
看著師父開車走了,小震軒直直的看著車子沒了影子了卻依舊直直的看著,清澈的目光中流露出萬千的不舍和依戀。
風子筠心痛的打著傘為小震軒遮著毒辣的太陽,輕聲說道:「師父沒生你的氣呢。你已經做得夠好了。你才三歲半。」
小震軒輕輕點點頭又搖搖頭,聲音變得有些嗚咽:「師父他會不會又走了?」
風子筠玉臉一痛,輕聲說道:「媽媽也不知道呢。」
「媽媽……也好想你師父能多待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