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龍隨手將手中的幾塊白玉殘片扔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來,仰天發出野獸般的怪笑。
張士朋定眼一看那殘片的一面,頓時驚咦出聲,再復一看,立馬跳了起來,失聲尖叫出口。
「九老仙都君印!」
此話一出,數十道無匹精光齊刷刷的打了下去,情況所有人全都臉都白了。
地上殘破碎裂的白玉碎片,卻不是道門遺失的七大至高無上的法印之一的九老仙都君印又是什么?
一瞬間,現場無數人心痛如絞,怒火沖天燒,一個個火冒三丈,眼睛都紅了。
「你這個王八蛋,竟然敢毀我我道門七大法印九老仙都君印,我要你填命!」
「我要你填命呀——」
無數人咬牙切齒的咒罵著張思龍,恨不得當場就將張思龍碎屍萬段才解心頭之恨。
九老仙都君印乃是唐僖宗御賜給龍虎山的三天扶教大法師印,至今已有近一千一百年了。
一千一百年了啊!
九十多年前這印都還在龍虎山放著,若不是後來時局動盪,這枚法印也絕不會流出龍虎山祖庭半步。
現在,卻是毀了!
毀了!
毀成幾瓣,就算修復好也只能做裝飾品了!
一想到這里,無數人肺都要氣炸了。
張林喜雙眼赤紅如血,義憤填膺指著張思龍厲聲大叫:「你做大死!」
「我要——」
「要,要你媽啊要……要要要……」
「一邊待著去。臉都不要了是吧。還好意思說你們的七大法印!?」
「這印是你的不?」
「是你們龍虎山的不?」
「是你們道門的不?」
坐在地上的張思龍面露大笑之色,一連三個反問出來,當即就讓張林喜語塞無語,竟自接不了這話。
一張俊臉漲得通紅,緊握成拳的右手都在微微顫抖不休,眼中噴射出來的怒火都快要把張思龍燒成粉末。
道尊張承天臉色沉寂如山,目中閃過一抹疑竇之色,輕聲開口說話。
「是金鋒用九老仙都君印解了五雷斷龍?」
張思龍嗯了一聲,慢慢抬起頭來看了看張承天,突然嗤了一聲,哈哈哈大笑起來。
滿是污泥黑垢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不屑。
抬手從頭發上抹下一坨黑泥甩在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面露瘋癲一般笑容,搖搖晃晃從張承天身邊走過。
張思龍的傲慢和張狂讓張承天面色一凜,隨意瞥了張思龍一眼,雙目中立現電閃雷鳴的滔天精芒。
只有熟知張承天的人才深深的明白,張承天已然動了真怒。
道尊的雷霆之怒。
張思龍卻是渾不介意,依舊笑容滿面,哈哈哈的笑著,無比開心。
艱難的挪動腳步,走下農家大院。
「父親,父親……」
「咱們先開墓,看看下面的情況吧。」
「嗣天師封印的聖器堅固無比,一定還能保得住一兩件……」
「父親……」
張承天靜靜的注視著爛成一鍋粥的墓坑,臉上的面色卻是如死水一般的寧靜。
這時候久久未現身的袁延濤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出現在了張林喜的身邊,恭敬無比的向張承天行禮,輕聲說道。
「道尊師兄,少天師說得對,當務之急還是先開墓,取出道門的至寶。」
「就算有損壞的地方,也能及時修復。」
「延濤願意為師門盡力。」
張承天目光凝沉,如亘古不變的星辰,輕輕瞥了袁延濤一眼。
彎腰從地上撿起碎成幾瓣的九老仙都君印,修長晰白的手輕輕擦去法印之上的污垢淤泥。
張承天的動作非常的輕柔,就像是在擦拭龍虎山最珍貴的家族密錄。
旁邊的人肅立當場,靜穆不動,暗地里卻是波濤洶涌。
「士陵大伯兵解的時候可有遺言交代?」
張承天隨口散漫的問出這話來,聲音卻是凝聚成一條直線,直直打在袁延濤的臉上,如刀割一般生疼。
袁延濤低著頭彎著腰,言語謙卑語氣輕緩的向張承天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