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跟……這只傷風敗俗的梵青竹……一起……
我這么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久了,王曉歆卻覺得一陣陣的涼意席卷心頭,蒼雪的玉臉上現出一幕說不出的痛楚。
心,也灰暗了下來。
黃冠養的到來並沒有讓硝煙彌漫的豪宅多了幾許故人的溫暖,反而多了極多惆悵的壓抑。
無論夏玉周如何腐朽不堪也不論夏家二代三代們如何罪該萬死,但對於黃冠養來說,自己身上烙印的,永遠都是夏家人的印記。
永生永世都改變不了。
進去八天時間讓黃冠養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完了,放出來的那一天,自己第一次看到那小車的車胎,竟然有半個樓房那么大。
這,真沒有說半句假話。
透過車窗看著那路邊的花草樹木,聞著那熟悉的天都城的尾氣,黃冠養只感覺自己就到了天堂一般。
下了車看見那熟悉的文保總單位的大門招牌,黃冠養幾乎都要哭了。
自己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出來,更沒想到過自己還能回到原單位上班。
從樓下到辦公室一路上看著那些恭敬的笑容,聽著那親切的呼喚……
直到在自己辦公室坐下來的那一刻,黃冠養都覺得這是一場夢。
後面的發生的事一件件的傳來,聽到鮑國星師叔退休的消息的時候,黃冠養突然來明白過來。
自己,是何等的幸運。
整個夏家上下,也僅僅只有自己一個人還在這個圈子這個位置不動如山的坐著。
而姚廣德、許春祥這些人早已是案板上待宰的肉。
與黃冠養一樣想法的,還有沈玉鳴。
他,現在就跟黃冠養坐在一起。
師叔侄兩個人今天在魔都相會,那種渡盡劫波的感覺恍若隔世。
雖有無限感慨,卻只能隨他東流。
對面坐著的是新上任的文保總單位的聶建大首長。
算起來從夏玉周上交辭呈到聶建上任不足一周的時間,聶建大首長第一次出差就來魔都,就來找金鋒,其中意義是個人都明白。
聶建不過四十出頭,身材魁梧臉型飽滿,皮膚較黑,說話帶著中洲省的口音。
比起前幾天的趙慶周來,聶建的性子更直接,更大氣。
在進入正題之前,沈玉鳴把前幾天拍到的元青花牡丹纏枝蓮大盤取出來讓金鋒復檢。
雖然佳士得在拍賣之前承諾過所有拍品一律保真,但五個億拍下來的東西,沈玉鳴依然抱著小心謹慎的態度,特意拿過來交給金鋒過目。
呃……
其實在沈玉鳴逗留天都城的幾天時間里,這件盤子在天都城已經有無數位頂級大師看過。
故博國博兩院文保總單位還組成了專家組,也把魔都的那個瓜果盤子送到天都城比對復檢。
除此之外,專家組還調用了波斯和奧斯曼兩個博物館元青花大盤子的資料作為參考數據。
這些資料人家兩個博物館都藏得跟個傳家寶似的,尤其是背面和底足露出來的原胎體,一般人根本就見不著。
這些數據都是在前些年時候雙方交流過程中神州這一邊的人拍的。
其實全世界博物館都是這個鳥樣。
瓷器擺在那里,只給你看一面,背面從不會給你展露出來,底款和圈足那些更別想了。
就拿我們國家鎮國級蕭何月下追韓信元青花梅瓶來說,你在博物館永遠只看得見他的正面,他的另一面永遠都不會讓你看到。
就算是內部人員也無法窺探他的背面與底部底足。
從1959年出土到現在,看過他的背面和底足的人掰著手指都能數得清。
這是為了防止有高手作偽仿制。
尤其是底足底部的特征,那就是絕密。
現在市場上有很多的元青花頂級精仿品,唯獨沒有人敢做這個,可見保密的程度有多高。
金鋒查看元青花的方式又跟其他所有人完全不同。
正面的牡丹和纏枝蓮圖案一律不看,胎體跟火石紅一律不摸,將盤子翻過來,一把逮過黃冠養的手,掰開他的拇指摁在盤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