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餐廳的當口,金鋒就沖著趙老先生沉聲叱喝出口。
「嗯!?是你!」
「金鋒,是你!」
始建於1921年的斗牛士建築風格的花園建築,雪白的窗戶下,一個美麗的少婦驀然回首過來,吃驚的看著金鋒。
少婦的面容白中透紅,似雪壓梅花,眼眸中清水似霧籠霞罩。嬌艷似桃。
乍見到這個少婦的當口,金鋒也略略的感到驚訝。
少婦是自己見過兩次面的蒹葭。
趙老先生沖著金鋒友好的點頭,輕輕顫抖的手想要去拿起桌上的筷子。卻是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蒹葭的臉色有些不悅,在趙老先生失敗了多次之後終於忍不住伸手出去。
「不要動!」
「讓他自己拿!」
冰冷無情的話語讓蒹葭玉臉寒霜,輕哼出聲:「你治得再好,趙老恢復也需要一個過程。」
金鋒一臉沉穆淡漠說道:「他拿得起來。」
蒹葭板著臉沉聲說道:「你對你自己太過自信。」
「不是我自信,是我有這個本事。」
一見面就是爭鋒相對的對剛,氣氛也在這一刻變得相當的尷尬。
金鋒慢步走到趙老的跟前輕聲說道:「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你,可以!」
蒹葭冷蔑的輕哼出聲,對金鋒的話不屑一顧。
金鋒並沒有理睬蒹葭,靜靜的看著別墅中幾乎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裝修擺設,嘴里輕輕曼曼的說道。
「這里是你出生的地方,也是你兒時最美好的記憶。」
「那時候的你就在這房間里蹣跚學步,每次跌倒,都是你自己爬起來。」
「你,很勇敢。」
聽到這話,趙老先生的神色現出一抹溫暖,目光中更露出一抹堅定。
金鋒的話似乎有一種魔力讓自己情不自禁的安靜下來,腦海的最深處、那幾乎都早已被遺忘的記憶一下被翻閱出來。
趙老先生那蒼老的臉上徑自出現了一抹笑容,輕輕的,慢慢的,努力的伸出自己那顫抖個不停的手,費盡全力握住了一支筷子……
跟著又是另外一支。
一雙筷子握在趙老先生手中的時候,他的手顫抖得更加的厲害。抖動的弧度甚至比以前還要大了幾分。
老先生的臉上出現了一幕紅潮,額頭上已經滲出的汗珠,顯然在努力的控制手中的筷子。
他有意識,但手卻不聽使喚。
兩只筷子在手里不住的碰撞發出忒忒的聲音,證明趙老先生已經用盡了全力。
哼!
一邊的蒹葭極度鄙視的瞥了金鋒一眼:「趙老,已經八十八歲了。這是在折磨他。」
「他這個年紀,不需要再拿任何東西,有佣人能伺候好他。」
「你非得事事都要爭個第一嗎?」
蒹葭嘲諷叱喝的話語絲毫不落入金鋒心上,靜靜的看著趙老先生,平靜的說道。
「別急!」
「你拿得住!」
「調整好呼吸。」
「你,已經能拿了!」
說著,金鋒的手掌伸在半空,輕輕緩緩的隨著趙老的顫抖的手往上抬起。
「給我一起!」
「來!」
「你能行。」
趙老先生臉上已經淌滿了汗水,左手摁住桌面,胳膊不住的抽搐,右手費力的跟著金鋒的手勢舉到半空,慢慢地再扭動食指拇指……
「放輕松,你已經拿起來了。」
隨著金鋒魔力的指揮,趙老先生終於拿穩了筷子,長長久久的喘了一大口氣,汗水長流。
這一幕出來,一邊的蒹葭嬌美的臉上徑自出現了一抹動容。
「夾菜!」
金鋒這時候也拿起了一雙筷子,與趙老先生的手平齊著,輕輕緩緩的伸了出去。
趙老先生看了金鋒一眼,嗯嗯點了點頭再次跟著金鋒一起伸出筷子。
旁邊的蒹葭眨眨眼睛好奇的看著金鋒手里極緩的慢動作,突然升起一種熟悉的感覺。
芳心陡然間抖動了起來,眼瞳深處星海翻騰。
「他怎么也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