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口,大胖哥輕聲說道:「有就再送過來。」
禿頂中年人嗤了一聲:「能搞到就不錯了,這些都是參展的。」
大胖哥輕輕壓低鴨舌帽不再回應。
等到禿頂中年人走了兩分鍾,金鋒輕輕的走到大胖哥跟前蹲了下來,目光在那些書畫中撇了一眼輕聲說道:「怎么賣?」
「六千五!」
一轉眼就漲了十倍的報價讓金鋒微微皺眉:「一千三我打包買了!」
大胖哥低著頭都不看金鋒冷冷說道:「參展東西,低於六千五不賣。」
金鋒輕聲說道:「參展的東西怎么會流出來?」
大胖哥輕哼一聲:「總比當垃圾燒了強。」
「看看可以嗎?」
「隨便!」
隨手從這摞一尺多高的書畫中抽了一張出來,牽開看了看落款,赫然是十年前的一幅書法,落款人是一個叫莫清洪的老者。
在落款下還有老者自注的一段話。
戊子年九十八歲寫於嶺南。
書法的內容是預祝當年的奧運舉辦成功,用的是行書字體,筆鋒筆力蒼勁而又飄逸,足見這位老者的高深功力。
但金鋒的印象中卻是沒有這個老者的資料,想來這位老先生也是出自民間的高手。
奧運那年普天同慶,神州上下各行各業無論是誰都以各自微薄的力量為奧運加持添彩。
書畫也就是其中之一。
上到百歲高齡下到孩童少年都創作了天量的書法字畫。這些字畫好的就被送到上一級部門繼續參展,一直送到了天都城,挑出最好的永久珍藏。
很明顯的,金鋒手里的這些字畫只是到了省一級也就被刷了下來。
字畫是寫畫出來了,可處理這些字畫的問題也來了。
這些字畫最先被收攏到一堆放置到專門的地方,隨著每一年的各種活動和紀念日書畫作品年復一年越堆越多,到了後來十間房間都堆放不下,也就成了大難題。
這種事在全國來說都不是什么新聞,省一級的單位還算好一點。天都城那邊才是真正的頭痛。
每一年那么多的書展畫展,光是專業級的就無數。
全國六千多近七千個縣市區,每一個地方選送十幅上來就是六萬多幅。
還更有這個組織那個協會,中青年,青年,中老年,老年,少年,少兒各種這樣那樣的各種參展和比賽,全是冠上全國書畫展和比賽的名頭。
另外還有各個系統,比如說教育系統、警察系統、稅務系統等等系統,軍部、醫療、大學、科研、國企等等等等國字號單位的比賽。
一年之內,光是這些書畫積攢下來都是上百萬的作品。
參展之後的作品也不可能退回去給人家,就只能各個舉辦單位自己放著。
時間長了之後作品越來越多,就只能處理掉。
好一點的名家作品被畫廊挑出來賣掉,剩下的逼不得已那就只能當垃圾廢紙論斤賣。
別奇怪,前些年都是這么干的。
後來有了直播平台以後,腦袋特別尖的人也就從中找到了巨大的商機。
關系好的業內人士通過某些渠道把這些曾經的參展作品打包收了起來搬到直播平台,公開向全國人民銷售。
這個法子還真別說相當的牛逼,想要買字畫的以為撿到了大漏,想要處理的也愉快的摔掉了一個大包袱。
直播的也賺翻了。
一幅字畫在直播平台上只賣十塊錢還包郵,買的人買得開心賣的人賣得笑得嘴都合不攏。
要知道這些字畫的本錢幾乎就是零元,或者就是按斤賣,關系好的直接是半賣半送,要嘛干脆就白送。
論斤賣的字畫拿到直播平台上,那就是十元起步。
好一點的字畫在直播平台上都是以拍賣的形式出售,高的可以達到兩百三百。
當然,這些字畫因人而異良莠不齊,質量也是天差地別。
想要在這些字畫中挑選到又便宜又有收藏價值的,那就需要眼力界了。
眼力界不缺的人除了看字畫的功力還得要看作品人的名字才能撿到大漏。
這些年在直播平台上撿漏的,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