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金鋒第二次對著老帕特發問的時候，老帕特一個激靈又復一個哆嗦，急忙轉頭呵呵笑說：「真東西。絕對的真東西。」

「呃，你的意思是？」

金鋒坐在坐在書桌前，拿著棉簽蘸著清水輕輕的挑著金印龜背縫隙上的污垢，嘴里輕聲說道。

「聖保羅教堂的尖頂下，無數冤魂在哭泣徘徊。代言人華麗的法袍下，掩藏著數不清的血腥和罪惡！」

這話刺入老帕特的耳內叫老帕特一陣心悸，臉上擠出的尷尬的笑容，眯著的雙眼掩不住的心虛。

金鋒這話的跨度太大讓老帕特接不了口。在金鋒沒有表露出真實目的前，自己絕不能隨便接話，以免上了這小子的當。

老帕特腦海里深深的銘記著代言人的交代，無論金鋒說什么，自己就呵呵。

沒聽到老帕特的接話，金鋒也不生氣，將金印龜鈕清洗干凈，又把印面的陰文也擦拭得澄亮如新。

拇指摁在那陰文上感受著五百多年前歷史的痕跡，嘴里輕聲說道：「當年湯若望來到天都城，跟利瑪竇的學生徐光啟一起編纂了農歷歷書並成為了數百年來神州同胞通用的版本。」

「現在我們祖國很多人不信我們的農歷竟然是中外合作的產物。」

「對此，你怎么看？」

「呃……」

老帕特完全沒想到金鋒的嘴里會講出這番話來。按照金鋒的脾氣這種事就算是鐵一般的史實他也是絕對不會承認，更不會去說的。

心里很是沾沾自喜的老帕特咳咳兩聲，向著金鋒微微欠身行禮謙虛的說道：「其實這並沒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互通有無世界一家親嗎！」

「對了，徐光啟當年還是為我們提供了不少的數據。你說得對，農歷的制定是我們跟你們共同努力的結果。不存在誰制定，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好用。是的。好用就行。」

金鋒對老帕特的話不置可否，牽起一根細細的繩栓在金印龜鈕上掛上自己的脖子，塞進t恤中。

再從桌上拿起另外一件東西靜靜看著：「當年孝正皇太後寫這封求助信給英諾森十世。他又是怎么回的？」

金鋒思維跨越度實在太大讓老帕特加速狂飆都追不上金鋒的節奏，不過好在這個賊老頭學貫中西知識儲備極為豐富。

這事是神聖之城最得意的一段往事，老帕特對這段歷史了解至深。

這段歷史，幾乎沒有人去觸碰。因為，太憋屈了。

永歷帝朱由榔在1646年於天粵省登基，也不知道永歷皇帝是怎么想的，當年就向澳島的葡萄國求助。

當時被葡萄國占領的澳島上就有著神聖之城設立的進入神州的跳板、聖保祿神學院，也就是現在的大三巴遺址。

葡萄國派出三百位火槍手跟六門火炮幫助南明收復了不少失地。作為報答，永歷帝攜全體南明皇室成員加入了神聖之城。皇太後王氏、皇後王氏和太子以及後宮嬪妃均受洗，並且都得到了各自的西方名字。

要不是因為朱由榔妻妾眾多跟神聖之城的教義背道而馳，估計他就會成為那神州第一人。

1648年10月，南明政權再次受到危機，永歷帝再次向葡萄國求助，但當時葡萄國政府僅給了幾百條火槍。

於是孝正皇太後王太後做出了空前絕後的一件事。

她用自己瑪利亞的西方名字，以上帝卑微子民的身份親自著手寫信向神聖之城英諾森十世搬救兵。

可惜的是，這封信直到兩年後才到達，而那時候的英諾森十世已經掛了，新的代言人亞歷山大七世隨意的回了一封信便自打發特使陳安德回去。

等到陳安德回來沒多久，永歷皇帝就被吳三桂用弓弦勒索。南明也就完了。

這其中的彎彎繞對於老帕特來說最為清楚不過。自己的圖書館里邊就有當年詳細的卷宗記載。

聽了金鋒的詢問老帕特開始賣弄起了自己的學問，洋洋灑灑給金鋒講起了當年的那些秘聞。

這些秘聞雖然見不得人，但金鋒並不是外人。

金鋒就在旁邊安靜的擦拭著天字罐、安靜的整理著西周青銅玩具，安靜聽著老帕特的絮絮叨叨。

講著講著，老帕特也放開了說。金鋒也聽得入了神。

越說老帕特越來勁，點上大雪茄自己起身去酒櫃上開了威士忌倒了一杯，一口煙一口酒滿嘴繼續跑著火車。

慢慢的悄悄的，老帕特靠近了蒙娜麗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