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口歐陽烈換上另外一幅臉色憤慨的說道:「小畜生他讓我轉告您老一句話。」
夏玉周偏頭過來,一張老臉一臉青黑,已是怒火沖天。
現在的夏玉周一聽到小畜生就會火上心頭。
「他說什么?」
「他未必還敢連我這條老命都要了不成!?」
面對夏玉周的潑天憤怒,歐陽烈頭垂得又低了些,嘴里的語氣卻是更加的陰冷。
「小畜生讓我給您老捎句話。」
「他說,他會把夏老的故居整體搬遷到安雄新區他的開發區去。」
「他還說,他會把夏老的故居當做他的大本營。一輩子都住在里邊。」
「他還說,他會把夏老的研究協會和斷代工程學會全部撤銷。」
「他敢!!!」
夏玉周頓時就跳將起來,破口大罵:「小畜生他敢!」
「他,要是敢這么做,我一定上報——上報大首長!我要把他告到底。」
歐陽烈低頭應是,不再說話,暗地里卻是鄙夷的撇撇嘴,嘲笑著夏玉周的虛張聲勢。
現在的夏玉周也只有沖著那看不見的空氣耍耍嘴皮子的威風。
要是金鋒在這里的話,夏玉周連個屁都不敢放。
一頭偏癱的老驢子。
這時候,宿盛禹面帶悲戚和憤恨低聲說道:「玉周伯伯,小畜生不是不敢。他已經這么做了。」
這句話頓叫氣結滿胸的夏玉周吃了一驚,偏頭過來直直盯著宿盛禹,顫聲說道:「他做了什么?」
「國慶大假之後,親王府的拆遷就會開動。」
「怎么可能?哪兒來的消息?我怎么沒有聽說?」
宿盛禹靜靜說道:「玉家千金玉玲瓏給我打的電話。她媽媽親口說的。叫做轉達給您。」
這話毫無疑問如同一個大鐵錘硬生生打在毫無防備的夏玉周軟弱的胸膛上。
當即夏玉周就倒退了兩步,滿是驚惶和震怖。
而宿盛禹又毫不留情的接著給予夏玉周新的打擊:「他們現在所有的事都瞞著你,都不告訴你。」
「他們還說,這座宅子已經不是你的了。用不著征求你的意見。」
「拆了就行!」
夏玉周氣得三屍神暴跳如雷,宛如一頭暴走的老虎,抄起拐杖將桌上的東西全部砸了個遍。
「我還沒死吶!我父親的靈牌遺像還沒被撤下來呀!」
「這……這我夏家這些年沒有功勞那也有苦勞吧。我父親國士無雙的民族脊梁啊!」
罵完這話,夏玉周抄起拐杖指天花板嘶聲叫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這個總顧問還沒到點兒。你們就這么等不及了嗎?」
「這是卸磨殺驢呀!」
「咳咳咳……」
夏玉周痛苦的揪著自己的胸口,倒退著一屁股坐倒在沙發上,只感覺自己的胸膛痛到無以復加,艱難的喘著粗氣不住的咳嗽,痛不欲生。
宿盛禹和歐陽烈互相看了看,露出一抹怪異的哂笑。
在兩個人的眼里,現在的夏玉周完全就是一只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浪費土地的老殘廢。
你父親是國士無雙,可你呢?
這些年那幾千億的文物不就是你瞞著你父親干的么?
天楚省的那個人面大鼎,不就是你收了人五個億做的狸貓換太子的么?
都他媽到這個點兒了,你還裝可憐裝正義!?
呸!
袁延濤輕步上前,理順夏玉周的氣息,又熟練的拿出葯來給夏玉周服下,再給夏玉周適度的按摩調息。
過了一會,袁延濤輕聲說道:「首長。情況對我們很不利。」
「今年教科文組織東方部開建,明年小畜生鐵定會穩坐教科文的二把交椅。不出五年弗里曼退休,他就會接掌教科文和世遺大會。」
夏玉周木然點頭,依舊重重的咳嗽著,胸口痛得揪心,渾濁昏花的眼睛里卻是現出一抹深深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