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血流如注滿身是血如同被人施展了定身術的金鋒直直怔怔,傻傻訥訥的凝望著女子,嘴唇輕動,嗚咽說道。
「媽。你打累了沒有。」
「打累了,你歇哈子再打……」
「我,就在這,跑不落!」
說著,金鋒,淚如雨下。
那淚伴著鮮血混合揉搓在一起,從金鋒的臉上簌簌如瀑布狂流。
血淚狂飆,血淚金鋒。
這一刻,金鋒又回到了當年,自己帶著妹妹進老林子掏鳥窩直到天黑才回來……
那時候,眼前的這個女子也就是這樣打自己的。
只是這一次,用的不是金竹條,而是鐵做的鋼管。
一聲媽字出來,張老三渾身一抖,猛然扭轉頭驚駭的望向金鋒。
一聲媽字出口,周圍圍觀的人露出絕不可能的神色,就連那文村和文米一都嚇的不知所措。
一聲,輕輕柔柔,抖抖顫顫的媽字出口……
對面那女子初始一怔,嗯了一聲,到了這時候才抬眼望向金鋒。
望向那滿臉是血血淋淋血人的金鋒!
「你……」
「你是……哪……個?」
「你,你,你是……」
哐當一聲響!
帶血的鋼管落在地上,重重砸在金鋒的腳背上,有滾滑到女子的腳下。
「你,你,你……」
女子的聲音變得走樣,急促,顫栗。女人那姣好的臉上露出不信、震驚、驚惶、震怖、驚懼、慌亂的神情。
「小鋒……」
「小鋒……」
「你是小鋒。你是小鋒啊,你是不是……小,小……」
女子嘴里悲戚拗拗的叫著小鋒,人卻是不住的後退,退,退,一直退,退到了牆壁……
金鋒直直的、傻傻的、五官扭曲猙獰全部擠壓在一起,丑到了爆。
血淚不住的淌著,渾身傳來劇烈的痛苦,但,卻是混若無事。
呆呆的,痴痴地,靜靜的凝望著眼前的女子,淚水狂涌而出,贏痩的身子打著擺子,悲嚎叫道。
「媽……」
「我也是你兒啊。」
「我,也是你兒啊!」
「你走了十七年了。你走了十七年了啊。我都忘記你長啥子樣子咯……」
「我找了你十七年。我找你了十七年呀……」
金鋒張開雙手,肆無忌憚的嚎著叫著,鼻涕眼淚全都淌了出來。喉嚨管中發出野獸般的哀拗。
血淚金鋒血淚狂嚎!
女子身子緊貼著牆壁,雙手捂住自己的身子,就像是一個受到極度驚嚇的人,不住的打著擺子不住的哭著。
聽著金鋒那巴蜀聲音的哭嚎,女子異常的膽怯走上前兩步,卻是又膽怯的站在原地,哭著看著金鋒,眼神躲閃著,滿是心痛和後悔。
還有說不出的百般愁苦,千般糾結,萬種期望。
以及那無盡深深的迷茫和深深無盡的復雜。
最終那女子捂住嘴,淚水一下子就淌了出來,哆哆嗦嗦伸出雙手,低低叫了聲:「小鋒。」
「我……對不起你!」
「你,你痛不痛嘛?」
「你,咋個跑到這兒來了啊。你咋個跑到這兒來了呀?」
「你跑到這兒來做啥子嘛啊!」
「啊啊啊啊……」
頓了頓,那女子走上前來,一下子把金鋒抱住,哭著叫道:「媽對不起你,媽對不起你……」
「媽對不起你……你哪兒傷到沒有?趕緊去縫針,縫針,媽對不起你啊。」
也就在這時候,一幫穿著各異的游客們在這時候悄無聲息出現在門口。
散落在人群中的各個男子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有的打扮時髦,有的美若天仙,更有的壕得發指。
乍見金鋒滿身是血,眾多男子面色劇變。
一個黑如墨碳的壯漢當即發怒就要上前。也就在這時候,一個美絕塵寰的白衣仙子輕輕拉著壯漢。
接下來,當這些男女聽見金鋒親口叫出媽媽兩個字來的當口,盡皆悚然動容,激顫的難以自己。
金鋒緊緊抱住自己的親媽,任由自己的血和淚流淌,這一刻,是如此的真實,卻是宛在夢中。
曾經在夢中縈繞了多少次卻不敢叫出聲,曾經兒時多少次在夢中哭醒,曾經多少次夢想著母子再相見那一刻的場景,曾經……
曾經多少的曾經……
在這一刻,盡數變成現實。
冥冥之中,早有定數!
曾經母親懷抱的溫暖讓金鋒淚如雨下,身子不住的抖著,血淚肆無忌憚滔滔狂涌。
母子重逢的喜悅讓金鋒忘卻了一切所有的傷痛。*上的痛楚遠遠不及心中歡喜的萬一!
文家上下這時候在文村的指示下盡皆放下了家伙什。文村大步上前拽住金鋒大聲說道:「你就是小鋒啊。趕緊,去治傷。你血流得太多。趕緊。」
「大水沖了龍王廟了。小一,是你弟弟!」
「快,快快,我開車送你。」
「曼青,快點不要耽擱了小鋒。你們母子見面有的是時間許久。先把小鋒的傷治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