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的秋夜別樣的涼,萬里長江的江風帶來刺骨的寒風無情摧殘著一男四女的肌體。
四個女孩都穿得很少,走在路上凍得直打哆嗦。
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發現一處公園,一行人趕緊跑進去躲避寒冷的江風擠在一起,一個個凍得牙關不住打顫。
金鋒從公園里撿了不少的干柴枯葉點燃了篝火。幾個女孩就坐在行李箱上烤火取暖,又復七嘴八舌的叫嚷。
四個女孩在今晚都喝了不少的酒,說話也是毫無遮掩。一邊痛罵著於海文,一邊大聲的吹著牛。
「媽的。等老子以後嫁個有錢人,踩癟於海文。叫他也給老子姐妹跪下道歉。還要磕頭。」
「等我以後嫁個有錢人,我就把我老公家所有的演出都交給你們做。」
「我這輩子是嫁不到有錢人了。等我兒子吧。等我兒子做了大都督大統領……」
「小二哈,鋒哥救了你,就干脆就以身相許,嫁給鋒哥算了。」
四個女孩肆無忌憚的嗨吹著,香煙一根接一根的抽著。
金鋒就坐在旁邊,默默的聽著,默默的加著柴火。
吹著吹著,四個女孩的聲音越來越低,小小聲聲的商量著下一步去哪。表情也變得苦澀,慢慢回歸現實,眼睛里充滿了比那濃濃江霧還要濃的迷惘。
那是對自己未知的未來的渴望和擔憂。
沒一會,困了又醉了的女孩們徑自趴在行李箱上就睡了過去。
金貝呵欠連天拍拍嘴巴,回頭看了看金鋒:「鋒哥,你累不?累了就睡會。我來守。」
金鋒搖搖頭看著金貝笑著說道:「你累你睡。我熬夜慣了。」
經過這一場跑路,金貝四個女孩對金鋒多了幾許的好感和信任。沒一會,金貝的話多了起來。
「鋒哥,你是干嘛的?」
「跟你們一樣。到處串場子,什么賺錢做什么。」
「那你以後怎么辦?打了那么多人。你會不會被網通?」
「你要真被網通了,我真心過不去。」
「不會。我正當防衛。沒人敢網通我。就算網通了,那也是我的事。」
「你少安慰我。你要真坐牢了,我……也沒法。不過我會去看你的。我保證去看你。」
「你笑什么?還笑。不准笑了。」
金鋒不停的笑著,直直看著金貝,眼瞳映著熊熊的火光,熾熱滾燙。
「小貝,你還記得你媽媽嗎?」
「好多年了,沒印象咯。反正,我就只記得我姨媽。她把我丟到街邊垃圾桶,還騙我去給我買好吃的。」
「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等了她好久她都不回來。」
「後來我去了福利院,院長說的,我到福利院的時候,都要死不活的。」
「那你,記得你老家在哪不?」
金貝茫然搖頭:「我只記到我們那里好多山。好多的鳥雀。太久了,我忘記了。」
金鋒點上煙深吸一口,凝視金貝低低說道:「那你……」
「記得你哥哥不?」
金貝一下子偏頭過來看著金鋒。
卻是在下一秒搖著腦袋輕聲說道:「記不到。」
金貝沒有注意到,金鋒聽到那句話時候輕輕的垂下了腦袋。
這時候,金貝又說道:「院長說的,我哭的時候喊過哥哥。長大了就沒喊了。」
說著,金貝又搖動腦袋:「那時候我才三歲。什么都記不住。」
細長的手夾著長長的煙,木然說道:「媽的批……」
「老子,活得好累哦。」
「媽,媽沒有。爹,爹沒有。天天被人欺負。」
「掙點辛苦錢,是個男人都想要吃老子豆腐占老子便宜。」
慢慢地,一只手探過來握住金貝手腕:「沒有過不去的坎,會好起來的。」
金貝望過去沖著金鋒笑了笑啐了一口:「一點都不會安慰人。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喔。」
金鋒低頭笑著,松開金貝笑著說道:「那就說點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