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當地特有的挎包,穿著本地的衣服和大大的黑色太陽帽,嘴里操著流利的日不落語和斗牛士語游走在墨西哥城最大的外貿集市,此時此刻的金鋒就如同像是一個最稱職的翻譯加導游。
而騷包張思龍則裝作來自大高笠的游客,見到什么稀罕的、好玩的東西毫不客氣統統買下。
賣東西的攤販大部分都是皮膚較白的本地人。外國人都管這些人叫白墨。基本都是當年斗牛士國移民的後裔。
而那些膚色較黑的黑墨則是本地土著的後代。
無論是黑還是白,這些攤主們都有著極其樂天的心理。就像是在國內古玩市場一般,三三兩兩的人們湊在一起,要嘛彈著吉他載歌載舞,要嘛就打著本地的游戲牌,旁邊還放著本地釀制的仙人掌人酒。
走了一圈下來,騷包有些郁悶。
這里面的東西十之四五竟然都來自神州,而且全是工藝品。
包括自己跟金總頭上戴的牛仔帽,包括金總花了五刀郎買的那個大挎包。
好像就他媽那瑪雅金字塔的牆磚是真的。
優哉游哉閑逛了一圈,市場收攤,金鋒和騷包啃著超辣的雞肉卷慢吞吞走出市場。
臨近天黑,魔鬼之城就跟落日之後喪屍復活的城市一般。
耳畔不時能聽到零星散亂的槍聲,街上不時還有一列列的皮卡車飛馳而過,地上還能看見一串串一灘灘的鮮血。
鮮活的事實無時不刻在警告著來自異域游客,這里的血腥和殘暴。
不過只走了兩個接口,騷包就引起了不少本地人的關注。越往前走,後面跟著的人越多,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
騷包跟個沒事人似的放緩了腳步,卻是被金鋒一個凌厲的眼色收起了心里的小九九。
撇撇嘴,抖抖肩,暗地里叫了一聲找死。腳下卻是緊跟金鋒的步伐,快步向前。
轉過又一個接口,路燈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後面跟著的人突然加快了腳步。
騷包臉色頓沉,左手悄然探到包里,那五點殷紅的雷印一閃而沒。
也就在這時候,金鋒停住了腳步,側首一望,邁步上了台階,走進了一處所在。
正准備向來自高笠豪客動手的黑墨們在這一刻立馬硬生生站定原地,狠狠盯著那所在,目光中露出深深的忌憚和不甘。
騷包就站在那所在的門口頭也不回,高高舉起右手豎起中指搖動起來。
對面的黑墨們有人直接亮出了家伙什,卻是在下一秒被旁邊的人狠狠踹了一腳。
沒一會,一群黑墨目光敬畏的看著眼前那建築上的十字架,帶著悻悻的心情離開了街道,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這是魔鬼之城最神聖的地方。
聖瑪利亞大教堂!
里邊住著的不僅僅是神明,還有整個仙人掌國奉之為神的托馬斯紅衣大主聖。
仙人掌國勢力最強大的瑪格修斯,就是托馬斯的教子。
這里,嚴禁一切殺戮!
進了建於十七世紀的聖瑪利亞大教堂,一片陰森森的恐怖氣氛撲面而來。
偌大的教堂大廳里,只有那神明的前方有兩盞菊豆微光在堅挺的驅走黑暗。
張思龍帶著凌傲的不屑沖著最前方的神明吹了吹口哨,卻是亦步亦趨跟在金鋒身後慢慢向前。
到了那懺悔室外,金鋒看了看里面的微光,徑直坐在了椅子上。
「我的孩子,你,要對神明懺悔什么?」
薄薄的一層隔板就像是天堂和凡間隔著巨大的鴻溝,陌生而又深沉的話語好像是來自天堂之上天使的質問。
張思龍嘴里抿笑著,沖著那蠟燭光照的巨大神像揚起手中的雷印,右手探在半空,輕輕的劃動著手訣。眼睛里對那神像充滿了最深的不屑。
最終張思龍還是沒對這神像下手。叼著煙一屁股坐了下去,翹上二郎腿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玩起了手機。
「我的孩子,你,要對神明懺悔什么?」
當小小的懺悔屋第三次傳來代表著神明的叱問的時候,金鋒漠然開口說話。
「我殺了人!」
懺悔屋里高高在上的神明對這話似乎早已習慣,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有罪。需要向神明贖罪!」
「贖罪怕是不行。我殺的人太多。」
「無論多少,只需要懺悔贖罪就行。神會寬恕你的一切罪行!讓你沐浴在聖光的洗禮中,最終救贖,一定會上到天堂,得到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