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鋒說得對,自己永遠都無法反抗金鋒。就算反抗也不過是螻蟻的撕咬,傷不了金鋒的一根汗毛。
天師洞陷入一片沉寂中,騷包的鼾聲也變得死氣沉沉。幾乎就像是要斷氣一般,聽著極為滲人。
青依寒和金鋒悄然返回,偷偷觀察騷包的動靜。
用餓來逼迫騷包,這是金鋒能想到的最後的法子。
如果這個法子都還不行,那金鋒只能重新布局,保住騷包的兒子,扶植他做少天師,讓騷包做一個安樂侯。
足足在天師洞外待了一宿,騷包依舊沒有任何反應,金鋒默默點上煙黯然閉上了眼睛。
最終還是自己害了騷包。
要不是自己從一開始就逼著騷包做道尊,也不會有這么多的事。
「別擔心。道尊他還不到三十歲。將來也許……」
面對青依寒的弟弟安慰,金鋒默默搖頭之後又點了點頭:「後天給他吃的。」
「我養他一輩子。」
「走吧。」
說完這話,金鋒扭轉身往外走。
青依寒幽幽嘆了一口氣,隔空對著天師洞稽首行禮,神色蕭瑟落寞轉身。
也就子這時候,陡然之間,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自天師洞里傳了出來。
乍然之間,青依寒咦了一聲,急速回頭湊到觀察孔。
定眼細看之下,青依寒如遭雷亟般被狠狠打了一下。身子劇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立當場瞠目結舌。
在封閉的天師洞中,飢餓睡死過去的騷包在睡夢中做出了一個絕不可能的動作。
他的身子擺著一個最奇怪的姿勢,宛若在母體中的嬰孩,身子卷縮,腦袋低垂,但他的雙手卻是抱著一個古怪到極點的法決。
一瞬間的剎那,青依寒就被嚇著了。
那法決,那法決……
那是當年夜鈺雲大修士用的。
那是金丹大修用的法決呀!
我的道祖,這怎么可能?
道尊他,他,他在修行呀!
道尊在修行!!!
道尊他入定了啊!!!
「金鋒!」
忍不住的,青依寒顫顫叫著金鋒的名字。
金鋒定住腳步回頭過來,輕輕咦了一聲。
青依寒的臉上掛著一串晶瑩的淚珠,目光中透閃出從未有過的神色和光亮。
哪怕是青依寒在重鑄道心之後,也沒有這樣異樣的神采。
慢慢地,金鋒挪動萬鈞重的腳步到了青依寒跟前,抬眸一看,頓時身子打起了擺子。
入定了!
騷包入定了!
騷包在餓了整整五天五夜之後,終於入了大定。
他身上看不見一點點的飢餓的疲倦,雙眼低垂眉眸淡然,哪有半點被飢餓折磨的苦痛。
他的臉色從容而淡定,完全看不見一絲一毫的悲戚和憤怒,宛若沉睡在母體中的嬰兒。
但卻像極了一尊神佛。
雖然騷包就像是睡死過去,但他所透出的玄之又玄的氣息卻叫金鋒和青依寒震撼到無以復加。
整個天師洞里騷包熟睡的打鼾聲完全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幾乎聽不見的呼吸聲。
那呼吸聲很奇怪,赫然跟天師洞外的風聲的節奏完全一模一樣。
這聲音在金鋒青依寒二人耳中宛若天籟。
天人合一!
大定!
這是大定的表現呀!
雖然大定對於大真人來說,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但對於騷包這樣跌破冥照期的廢人來說,就是絕不可能的神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