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竹拐杖里有鋼針，當年夏玉周就是死在這雷竹拐杖之下。

千鈞一發的瞬間，李海雲抬手抓住李天王肩膀一頓一扭，那雷竹拐杖徑自神奇般握在李海雲手中。

鋼針飛射出去，也不知道落在何處。

現場幾百雙眼睛注視下，愣是沒一個人看清楚李海雲的動作。

「老爺！」

李海雲輕輕摁住李天王拍拍李天王的肩膀，笑著說道：「前年化生池你用了天魔解體舍身成仁。那一刻起，欠我們李家的，也就還完了。」

「剛才，你又幫太太接了鋼釘。算起來，我還倒欠你一條命。」

「我救了你，咱們也就兩不相欠。」

頓了頓，李海雲輕聲說道：「你兩次進化生池，兩次都為李家立下了蓋世功勛，無論從任何方面來說，你都對得起我們李家。」

「老爺……」

李海雲止住李天王，又復說道：「剛才幽幽救我挨了一槍，她告訴我，你還活著。我都不敢相信。」

「小雪如果看見你的話，不知道有多開心。」

聽到小雪的名字，李天王的身子開始顫栗起來。熊熊火焰烈烈滔滔，就像是李天王狂跳的心臟。

「剛才太太說的那些都是氣話，你別往心里去。你是師尊老人家教出來的，忠誠毋庸置疑。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忠誠。」

「我們李家和金鋒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這一步。你在中間，也有難處。」

李天王一陣沉寂的沉默，嘴皮蠕動著想要說些什么，千言萬語發自肺腑卻又堵在嘴邊，怎么都說不出口。

李海雲和李天王都是屬於那種言語極少的人。李海雲作為李家家主，能說出這些話來已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你和金鋒都是識英雄重英雄。這一點，我不如他。當初他說師尊傳位給他，讓他接管李家……」

「要是當初，我答應他也就沒這么多事了。」

這或許是李海雲生平以來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言語中帶著幾分的後悔和復雜，卻是已經為時過晚。

越來越多的人馬匯聚到天坑周圍，運輸直升機也來了無數架。整個天坑基地亮若白晝。

「過往之事，再提無用。」

「你活著就好。」

「你經歷了生死也看透了生死，這一點，我不如你。」

說完這話，李海雲面對野人山數千人馬毫無半點懼色，轉身抱起自己的師姐張德雙。

「師姐，我們李家的人沒有一個孬種，也沒有一個叛徒。到現在，被我們李家忘記的天王幽幽他們都在維護我們救我們。」

「這是我們李家的驕傲。」

「只是，我們輸了。」

「責任，不在天王不在清風不在幽幽，在我們自己！」

「師姐，責任在你，也在我。我是家主，我負全責。」

張德雙第一次沒有反駁，亦沒有訓斥。

第一次的，張德雙拿正眼看了死透的李家嫡系核心，第一次露出了幾許的歉意和愧疚。

目光再落到人棍清風的身上，張德雙似乎在這一刻明白了李家敗亡的原因。

這是這個原因，以張德雙的性子，卻是永遠都不會說出口來。

「師尊說過，成王敗寇古來如此。該亡了，就亡了。沒什么大不了。」

張德雙一如既往的嘴硬，看了看李天王，有看了看夏侯吉馳和曹養肇大聲說道。

「永定河二橋，是我們李家人干的。夏玉周也是我們推出來的替死鬼。」

「我說完了，你們可以殺我了。」

曹養肇彎腰撿起雷竹拐杖，凄冷說道：「你的命李天王幫你還了。金總在十五子城等你們。請你們吃團年飯。」

張德雙忍不住冷笑出聲：「收破爛的也就這點出息。他終究還是不敢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