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者靜靜站在原地,他的目光緊緊停留在魯老的遺像上面,久久的不願挪開,久久的默默的沉思,久久的懷念。
仿佛過了半個世紀那般久遠,劫持者才停止了緬懷,嘴里輕聲說出一句話。
「魯老。我,遲到了!」
說完這話,劫持者蹣跚前行,帶著三個人邁步走進大禮堂。
「長大隊,狗日的,槍沒關保險!走了火,你丫十個腦袋不夠砍!」
冷不丁的一句話,長青頓時身子痙攣抽搐,揚著腦袋不讓自己掉淚,但淚水卻是牽線般往下淌。
「隊長,頭,頭……那個人進去了。嫌犯進去了!」
「老子知道他進去了。」
長青臉上淌著淚,望著劫持者的背影嘴里嘶聲冷厲叱喝:「人家來送花圈的!」
「魯老就等他來!」
「都給老子看好自己的三分地!」
職業裝們在耳麥里聽到頭子的嚴厲爆喝均都不敢吱聲。這還是隊長第一次發這么大的火。
長青隨後關了保險收了槍,突然間想到一件事頓時變了顏色,扭頭就往大禮堂內狂奔。
郭噯和許穎忠已經脫離兩個送花圈的劫持者,靜靜站在門口一眼不眨凝視劫持者的背影。
「你干什么?」
「我進去找他!」
「找他做什么?」
「他,他還是通緝犯吶!」
乍聽這話,許穎忠倒吸一口冷氣反應過來,跟著也要沖進大禮堂。
郭噯靜靜說道:「不要去了。」
「為什么?」
「你他媽想要他死嗎?他肩膀上還背著幾十條命吶。」
郭噯靜靜看著劫持者的背影,輕描淡寫的說道:」他要做的事,沒人攔得住。」
「郭隊,你他媽站著說話不腰疼是不?剛才你還說……他要被抓了,下回給他送葬的就是我們。」
「那感情好。」
「這樣,老子也能堂堂正正給他送行!」
「至少,他也魂歸故里了!」
郭噯的話叫長青和許穎忠都沒了言語。
許穎忠眨眨眼忽然掉頭就走。
「老許你干嘛去?」
「我回車上守著。這地方,待會……要爆炸。」
聽到這話,長青和郭噯恍然大悟,立馬調頭就走。
這時候,旁邊的那啞巴攔住許穎忠,手里牽開一張紙條。
「我是孫誠。身份證號碼……我回來自首。」
許穎忠眨眨眼沒好氣努努嘴:「自首找他。老子不管這個。」
郭噯看了看孫誠手里的紙條,皺皺眉頭:「自首的事後面說。你們是怎么回來的?」
孫誠連比帶畫,嘴里啊啊叫著。
「從太平洋小島劃了四天四夜到了千島群島,用了五天從千島群島到了大毛子邊境,再偷渡進來……」
「再坐短途車一路到了這里?」
聽著孫誠的比劃,幾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更是一臉的駭然。
高大庄嚴肅穆沉重的大禮堂內,老總的悼詞已經念到了一大半。現場人垂首靜肅,默默追思,無盡悲痛。
肅重沉沉,哀樂哀傷,魯老躺在鮮花中靜靜長眠。舉國哀悼,送別魯老。
這時候一個人舉著花圈從側邊一瘸一拐緩緩上前,無視旁人,無視任何一個人。
舉著花圈的他將站在最外邊的馬胖子擠到一邊,又將另外幾個有頭有臉的大佬們擠開,一手推開王晙芃,一手推開顏丙峰,花圈把手毫不留情的從謝廣國背後劃過,另外一只把手更是不客氣的狠狠戳了趙慶周胸口。
周圍的人紛紛回頭望去,都對這個送花圈的人極度不滿。暗里更是嘀咕唾罵哪家的親屬這般的不懂事。魯老看著都要出殯了,才掐著點跑過來送花圈,真是太么禮數。
不過他們都忍了!
能進到這里送花圈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至少也是封疆大吏一級。
這時候犯不著跟他一般計較。等到下來看花圈挽聯上的人是誰,那再慢慢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