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頓時就把李旖雪問住。

「如果當年你留下來陪金先生，那也沒我和金先生的現在。也沒其他女孩的事。」

「如果時間倒流，我寧願你留下來。這樣就不會死那么多的人。筱歆也不會毀容，樂語也不會在醫院躺那么多天。你和金先生比翼雙飛孩家庭和美。我，也不會跟你有恩怨。」

「問題是，你留下來嗎？」

輕柔漫漫如同老友閨蜜之間的細語叫李旖雪怔立當場，嘴皮蠕動幾次都無法回應曾子墨的問話。

「如果時光倒流，你還是會選擇回李家。因為，你那十幾年的時間里，你窮怕了，你也受夠了那苦日子，你怕跟著金先生，你會更吃苦。」

「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

「你有沒有。你心里最清楚。」

曾子墨低聲說道：「那時候金先生雖然已經崢嶸初露，但他還在收破爛。而你父親一句話就讓整座大樓炸成廢墟，你的外婆一句話，就讓你乞討的地方變成公園……」

「曾經的你承受了這個世界最底層最卑微的生活，你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仇恨。充滿了自卑。」

「當那一天你知道，你可以凌駕在這個世界之上，你心態變了。」

「你閉嘴！」

「曾子墨。你給我住口！！」

李旖雪尖聲大叫：「我沒變！是鋒哥變了！我當年叫鋒哥跟我走。鋒哥他不同意。我跪著求他他都不肯答應。」

李旖雪激顫激動，指著曾子墨大叫。

「既然你那么愛金先生，那你為什么不留下來陪他。和他朝夕相伴跟他生死與共。」

「你鋒哥不是玩具，你不想要的時候就丟在角落還不允許別人觸碰。」

「你想起來了，又要把他撿起來抱在懷里。」

「別人碰了你的玩具，你要殺別人。你有了殺人的本錢，你想殺誰就殺誰。」

「當你發現那玩具都不喜歡你了，你連玩具都要毀。你和三歲小孩又有什么分別？」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如一把鋒利的刀子又戳在我李旖雪的胸口！李旖雪指著曾子墨，嘴巴張著卻是半響也抖不出一句話。

不怕李旖雪平日伶牙俐齒，不怕李旖雪好人殺完壞事做絕，不怕李旖雪七竅玲瓏八面威風智商超絕，不怕現如今李旖雪已是人王，但在和曾子墨的交鋒中，李旖雪完敗！

土崩瓦解，兵敗如山。

曾子墨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將不可一世的李旖雪打得落花流水，啞口無言。

曾子墨自認自己容貌沒李旖雪漂亮，家世沒李旖雪高貴，但李旖雪卻沒聽出曾子墨隱藏的含蓄的另外一層意思。

除去這些，曾子墨，比李旖雪強！

光是曾子墨奉行的不爭、不顯、不懼六字，就夠李旖雪學習一輩子。

這也就是每個人的胸襟心懷和眼光眼界。

也有家庭環境的因素。

李家奉行的是以殺止殺，而曾子墨身處的曾家，奉行的是，不動則綿里藏針，動，則雷霆萬鈞。

「那一年，你把樓建榮當棋子，指使陳映濤袁延濤誣陷金先生把金先生逼到絕路。到後來，你又裝作無辜受害者去見金先生……」

「你哭著說，你在火努努島閉關修煉沒做過任何錯事，你哭著對金先生說，未曾青梅，不見竹馬……」

「你哭著埋怨金先生，你守了初心卻守不到始終。你守不到始終，你又要那初心何用……」

「你口口聲聲說金先生對不起你，他答應過你守護你一輩子……」

「你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就金先生身上。」

「你還說你要把當年所受過的苦，遭過的罪，每一筆每一項，都要讓我曾子墨一一嘗遍嘗盡……」

曾子墨目光沉凝，淚光閃動，凄聲叫道：「你就沒有錯嗎？」

「你回錦城省親一趟就殺了七個無辜的人。他們又有何辜？」

「為了殺我，你又利用夏玉周那個老糊塗做了永定河二橋大案。害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