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碗酒,葉布依足足歇了四口氣才堪堪喝完。最後那一口下肚,葉布依的五官都皺巴一起,一張黑臉徑自紅了。
長長久久的哈了一口氣,旁邊的弗里曼已經是肝顫魂抖。
不過,弗里曼也是一個狠角色。一碗酒歇了五分鍾便自喝光。
啃著醬排骨的李天王等著弗里曼最後喝完,又抄起酒壇子倒滿三碗酒。
「現在可以說了。葉老總。」
葉布依狂喝著黃金菊水,緩緩說道:「當時你投了重注,我並沒有關心。那天在龍島斗寶場,我負責保護國寶。也沒見著你。」
「嗯。」
李天王面色依舊不清不熱,語氣不咸不淡:「我是想過去龍島。不過當我看見小鋒也投了兩百億,我就沒再去。」
「我下了注就去了機場回了火努努島。」
頓了頓,李天王曼聲說道:「有弗里曼在,李聖尊別想贏了小鋒。」
弗里曼是李家的人,葉布依是在見到弗里曼之後才知道的。這個驚喜很是叫葉布依意外。
「那時候我沒猜到是你。後面我打聽過,投了兩百億重注的還有希伯來風投。從那天起,我就開始謀劃調查金鋒。」
「他崛起得太快。」
「諦都山首拍,我在拍賣會上見到你出手,就連諾曼和聖羅家族都對你忌憚莫深。我就來了興趣。」
「聯系到李旖雪拐子爺和余曙光以及小吃街和帝皇宮案子,我似乎摸到了方向。」
這些陳年往事通過當事人的嘴爆出來,徑自有種於無聲處聽驚雷的震撼。
「我先調查了小吃街,發現寸土寸金小吃街在拐子爺屍體失蹤第二天的四個小時內就全部易主。這讓我很吃驚。我發現這條街兩百多個門市轉讓費都高得嚇人,有的門市甚至溢價十倍。」
「然後,我又查了帝皇宮。那地方是錦城老牌勛貴趙雨歌名下產業。帝皇宮又處於城南鬧市區。這地方靠錢拿不下來。必須要有關系。還要很硬的關系。」
說這話的時候,葉布依聲音有些嘶啞,舌頭都有些麻木。悶倒驢後勁威力著實太大,感覺說話都在噴火。
「帝皇宮的交易比起小吃街要晚一點。也只不過晚了那么半小時。」
「還有一點,帝皇宮和小吃街門市竟然在交易後的當天就拿到了房本。」
「我想不到,在錦城誰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只手通天。而且還在下班之後。」
李天王抄起野豬長長的醬尾巴啃起來,目光清冷語音淡漠:「當時我們找了洪小濤老總。但他說辦不了。所以我們就找了天都城玉丹玉老總。」
「讓房管局加了個班。」
「當時老爺太太少爺少奶奶忙著帶小姐回火努努島,小吃街門市是小姐……」
說到此處,李天王頓了下,深陷的眼眸中露出一抹痛色。
「是小姐要求給小鋒的。」
「小鋒,太苦。」
「他沒要房本。」
聽著李天王悠長低沉的講述,葉布依默默點頭,又大大喝了不下三兩的黃金菊水:「這事我只查到玉丹和老牌勛貴趙雨歌便自沒了線索。」
「你們把帝皇宮和小吃街改成了公園。這也是好事。我想,你們家族雖然嚇人,但也不是壞人。雖然你們的入境記錄都是偽造,但我也沒再追下去。」
打完電話的小貝將冷菜回鍋加熱又端了上來。窗外,同樣打著電話曾子墨的身影在紅紅的燈籠下倍顯孤單和清冷。
炕上小桌的煙灰缸堆滿了上百個的煙蒂。屋子內的通風系統極差,煙霧繚繞久久不散。
黃金菊水加了好幾次,那黃金菊也被反復浸泡失去了本色。
回鍋後的菜餚沒了色但味道卻更濃了。
沒吃完的餃子也被小貝拿去油炸做成了煎餃。
土炕上,土老外弗里曼已經披著制式大衣卷縮一團醉睡過去。他的雙手就籠在袖中,土得一逼。
小桌上,葉布依不停咳嗽又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煙蒂。
李天王似乎也吃飽了,不再對野豬肉下手轉而嚼起了花生米。
電視直播中,除夕的春晚已經過去了一小半。
李天王剛到神州的第一天,三水在機場接著第一站就去了諦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