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騷客與官員們進進出出，暗地里又要有無數的青皮和地痞在市井中來回轉悠，即便五城兵馬司和順天府衙門的差役已經加大力度巡查，還是三日一小案，五日一大案。

在這座魚龍混雜的大明京師，罪犯總是打擊不盡的。

這天傍晚，幾個青皮盯著一處角落中的勾欄場所，看著進進出出的妓女，都是下意識的咽了下口水，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說道：

「馬爺，那小娘皮怎么到了這時辰還沒出來？」

那馬爺冷哼幾聲，說道：「這賤人就是只街邊的母雞，還非要裝那枝頭的鳳凰，哥幾個給銀子都不做，今兒就給她來次硬的，教她知道知道兄弟幾個底下那桿子的厲害！」

「嘿嘿，小弟怕這小娘皮受不住馬爺的攻勢，兄弟幾個還沒上就不行了。」

「哈哈哈，馬爺，據說這小娘皮被一個姓劉的大官兒給包了，咱們這么做，會不會被那大官報復啊！」

「你小子也太杞人憂天了。」周圍幾人都是有些害怕，滿臉胡茬的馬爺卻不以為然，洋洋自得說道：「這些大官來這等污穢之地都是尋求刺激，哪里會有甚么真感情？」

「那大官每次來這頭渾身都是包得嚴嚴實實，生怕被人知道，怎么會為了這小娘皮對付兄弟幾個。退一萬步說，就算要被報復，這天大地大，換個地方還不是兄弟幾個的天下？」

「馬爺說的是。」

「馬爺馬爺！那小娘子出來了，什么時候上？」

「再等等，好像還有人。」馬爺擺手示意冷靜，其余幾個青皮都是強自按捺住激盪的心情，果不其然，跟著那妓女出來的，正是方才他們談論的大官兒。

幾個青皮都有些慶幸，又覺得有些可惜，馬爺卻覺得有些奇怪了，這大官平日不都是每隔三日來一趟嗎，怎么這才隔一天就來了？

「別說話！」

馬爺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並不簡單，低喝一聲，幾個青皮立馬止住了嘴，馬爺仔細一聽，眼睛頓時瞪得溜圓，眼珠亂晃。

「這狗日的要投韃子，還說等什么攝政王入關之後，帶這只雞一塊兒飛黃騰達！」馬爺滿是胡茬的凶狠大臉上此時更顯得嚇人，他狠狠一錘牆壁，狠狠說道：

「明日一早，咱們去兵馬司告訴王差頭！」

馬爺雖然是個滾刀肉，但卻也是對韃虜恨之入骨，按他心中所想，這人看起來不像是小官，如今在談論投清的事，還有他說的那所謂清軍南下日期，都是觸目驚心，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事。

馬爺覺得自己作為漢人，無論如何，至少也要把這件事報上去，為漢家朝廷盡一份力，總好過今後被那韃子入關壓迫來的強。

幾個青皮也都是如此想法，正要再說什么，一個人卻忽然神色大變，敏銳的聽到巷外傳來的聲音，立馬喊道：

「馬爺，巷子外頭來了不少人，都穿著盔甲，還可能提著刀槍！」

若只來了三兩個衙役，馬爺倒還要直接跑路，可此時來了這么多人，很顯然是另有目的，不是沖著自己這幾個小混混來的。

猶豫了沒多久，馬爺帶著幾個人小心翼翼來到巷口，正好見到王先通帶著一隊兵士正快速的沖進大腳客棧。

「馬爺，是城防軍的人，看著陣勢，起碼要有三五百人！」

馬爺點點頭，心中更好奇了，是什么人至於朝廷出動如此大的陣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