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咱們還是走吧!」
參將劉松是劉良佐的頭號心腹,也是當初平定州城下逃回來為數不多的一個老資格,他頭一個站起來,一臉害怕的說道:
「那周經武麾下神武軍雖然不是身經百戰,但身上披掛的盔甲和手里拎著的把式卻不是咱們能比的。」
劉松說的話就是其余人的心聲,逃了這么多年,誰也不在意再逃這么一次。
「是啊將軍,趙游擊部下也並非全無戰力,神武軍區區兩萬人不到,竟能一天之內攻破趙游擊把守的建平,只怕是有備而來!」
「將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火燒啊!」
得知神武軍第一戰如何如何一面倒的劉良佐,此時心中本就在搖擺不定,聽到各將一面倒的想逃,實際上抵抗的心思也就愈發微弱起來。
他轉念一想,這幫泥腿子們說的倒也是這么個道理。
那左良玉不一直就這么做的,朝廷一直都沒能拿他怎么樣,自己何不來個依樣畫葫蘆,卷了城中的金銀走人,到另外一個地方不又是條好漢?
反正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姓趙的那部分沒就沒了,不然也沒時間逃,反正本侯爺名分有了,只要手里主力還在,就不怕他朱常淓卸磨殺驢!
其實周經武的做法和陳奇瑜有些類似,就是害怕戰敗,太過保守。
劉良佐已經看出來了,在去年太原之敗以後,官軍很顯然不敢太過大張旗鼓的前進了,有時候雖然打勝了,也還是縮在一個地方發展建設,短時間內根本不會露頭。
按他的估算,周經武拿下建平城以後最可能的做法,就是駐軍在城內安撫百姓和處置降卒,再者說城內百廢待興,不安置好了他也是根本不會出來的。
想到這里,自認為有充足時間的劉良佐拍桌子起身,抽刀道:
「弟兄們,城內的東西能帶走的就全帶走,能破壞的全破壞,最好一樣兒也不給他們剩下!」
說完這話劉良佐心下還有些小竊喜,心道老子什么都不給你留下好的,把民居破壞了但就是不殺百姓,你周經武到了城內,看你是走是留!
要是直接走,老子這兵馬也不是吃素的,實在不行打不贏還跑不贏?
到時候你後院起火,看你顧得上哪兒頭!
要是留在城內安頓百姓,修繕城牆,老子可就直接帶著兵馬跑到更南邊兒享福去了,到時候你是想追都追不上!
這天下午,城內原本無惡不作的劉部叛軍更是瘋狂起來,是逢人就打,見門就踹。
進屋了見到漂亮女人自然免不得一番毛手毛腳,若老老實實旁邊看著還行,可你要是敢有丁點反抗,對方也是毫不留情,說殺就殺。
劉良佐想的很美好,自以為能收縮自如,可這個命令下了不久,他就發現局面已經控制不住了,城內叛軍已經徹徹底底蛻變成了十惡不赦的賊兵。
不光那些招募不久的流賊和逃兵,就是一些跟隨劉良佐許久的老部下都已經放飛自我,廣德州城內一下子變成人間地獄,處處充滿了凄慘的叫聲。
可是亂兵沒有注意,在他們激情燃燒的時刻,城外已經被黑壓壓的兵馬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都打著象征大明朝廷的玄鳥大旗。
廣德州城外,周經武默默注視著城內的亂象,緊握手中鋼刀,惡狠狠道:
「花馬劉,這次你是插翅也難逃!本都督定要親自取你項上狗頭獻給陛下,為慘遭毒手的千萬百姓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