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
「什么叫他出力最多?我的部下為攻城死傷的,難道少了不成!」
田英拍案而起,怒目而視。
張泰穩穩站住,手卻按到了刀把子上,直言冷笑道:「怎么,你這原朝廷投過來的敗狗,如今想要咬人了么?」
這般毫無先兆的惱怒,不過是為之後大打出手的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罷了,無論張泰說出什么來,該打也還是要打的。
順軍人心在李自成死前就已是散了,這位闖王一死,更連最後的紐帶都沒了,如今一盤散沙,倒也不足為奇。
見張泰二話不說,搶上前幾步,從沿途某人桌上順手搶來酒杯,向田英擲去,其勢迅如閃電。
田英急躲,可他身後親兵卻因此遭了無妄之災,面門被直接擊中,劇痛中捂著臉倒下滿地打滾。
回神過來,田英惱羞成怒,也是從另一親兵手上躲過長槍,向張泰一槍刺去。
後者閃避躲開,又虎撲上去與他扭打成一團。
這般開打,也就算是徹底撕破臉皮,城中許定國與田英埋伏好的兵馬伺機而動,從各處殺出。
但他們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高一功和張泰的人馬也待命多時,兩方途中相遇,轉瞬廝殺成一片。
......
城外,宣大軍正自滶水順流而下,剛至顯陵衛一帶。
顯陵衛,自是因世宗嘉靖皇帝為其父母恭睿獻皇帝朱祐杬、慈孝獻皇後的合葬墓顯陵而得名。
屬於當時設承天府以後一系列為自己本家尋求榮耀的舉動,崇禎皇帝雖已下旨裁掉興都,但顯陵卻並未因此受到波及。
來到山腳下,高傑頭盔被太陽照射得閃閃發亮,他用手指遮擋下一部分光線,咧著嘴道:
「山上就是顯陵了吧,附近怎么沒見有官兵動向,這兒原本不是有不少衛所城鎮嗎?」
「本來是駐扎著官軍,可現在鬼影都沒見一個,只怕這么多年下來,早就跑光了吧?」
白廣恩穿著厚重盔甲,悶熱悶熱的,也是粗喘著大氣說道。
話音剛落,就聽見前方傳來一陣爭執聲,還夾雜著石塊碎裂的聲音,眾人紛紛警惕起來。
「看看怎么回事?」
不多時,哨騎回來,神態卻顯得輕松許多,在馬上抱拳道:「稟報二位大帥,不是流寇,是本地的一些百姓在砸石像。」
白廣恩一聽也來了興趣,打馬上前幾步,問道:「砸石像做什么,這些石像招他們惹他們了?」
不問不知道,一問才知道,還是民間迷信惹的禍。
在這大亂年代,災荒更成為家常便飯,崇禎十五年的時候,李自成曾率領大順軍攻陷顯陵。
可能也就是那個時候,顯陵一帶的官軍就已經四處崩散,如今也沒有回來,落得個查無可查的境地。
後來,顯陵地區因流賊過境和災難而逐漸荒蕪,庄家收成一年不如一年。
說起來,這本是這個時候各地的常態,附近山民不知怎的,卻在一夜之間傳開了石像夜間復活吃庄稼、毀風水的謠言。
在最近,越來越多的山民開始聽信這種謠言,將所有能找到的石像砸壞,想要以此來恢復本地風水,來年得到好收成。
「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