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民竭盡所能,希望盡可能的不下滑到最後的選擇。
術野略略顯的有些混亂。
出血比起凌然的手術來說,還是要多多了,紗布塞的也有些多了,以至於都有些影響到操作了。
張安民稍用力壓了壓紗布,再要了縫線,開始做預切線。
他是不敢用手掰肝子的,所以,超聲刀和吸引器就是肝離斷的主要工具了。
張安民對此還是頗為熟悉的。
做了十年的醫生,又是在雲醫這樣的大醫院,張安民玩超聲刀也有幾十次了,此時按照術前會診的預定策略,開了一個高頻率,就略帶緊張的看向肝子。
紅彤彤血紅紅的肝子似乎抖了抖,好像也有點怕新手的樣子。
張安民不由自主的看向凌然。
盡管是肝膽外科的主治,可張安民遇到凌然前,能碰肝子的機會也是鳳毛麟角。
凌然作為本場手術的二助,並不需要時時刻刻的盯著手術,此時亦是目光平靜的看向張安民。
對凌然來說,這樣的手術,要說難度也是有難度的,可要說輕松,那也是真的輕松。
標准的左半肝規則切除,簡單的肝內膽管結石,a級的功能,剛剛50歲的「低齡」病人,可以說是最簡單的肝切除了。
以凌然超過500例肝切除的經驗,這樣的手術簡直是怎么做怎么有,所以,他也只想看張安民選擇哪一款預定方案而已。
張安民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內心里,張安民甚至有個念頭:我今次要是切崩了,凌醫生不知道會否做的更開心。
一邊瞎想著不合時宜的東西,張安民一邊拿起了超聲刀,瞄准距缺血線0.5厘米的地方,道:「開始切了。」
護士和麻醉醫生都提點起了精神。
呂文斌和凌然依舊是神色不變。
就算是呂文斌,做肝切除的助手都做了200多例了,按照凌然一兩個小時的平均速率,這要換成踢球,也算是踢了200多個全場的球員了,飛天遁地還做不到,精神麻木還是有些的。
「吸引器。」
「超聲刀。」
「吸。」
「刀。」
……
張安民反復的替換吸引器和超聲刀,遇到大於2毫米的血管就直接封閉。
手術室里安靜的好像手術室似的,參觀室里的聲音,漸漸到了菜場水平。
「女馬的。」
「艹的。」
「這個主刀的醫生叫什么來著?真爽啊。」
「張安民,以後,應該是雲醫肝膽外科的副高,我們急診中心,准備和肝膽外科展開深度合作。」霍從軍的聲音,穿透力極強,話題感爆棚。
「肝膽外科和急診,怎么合作?」
「等我們磨合好了,證明了該模式的優越性以後,再邀請大家前來參觀,了解。」霍從軍等於大明大方的承認,等我亂搞一通弄明白以後,再請你們來吹。
眾人紛紛點頭,認為霍從軍的水平達到了醫院管理層的平均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