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說話。」張安民帶著一點小氣勢。凌然是手術期間不喜歡說話的,對於凌然手底下的醫生們來說,如何形成有效的上下級關系,就是一件考驗大家團隊合作能力的關鍵點了。
就目前磨合的情況來看,凌治療組內形成的共識是:組外的盡可罵之。
任麟嘴角再是一個哆嗦。
想要出口的道歉的話,就被任麒給吃進了肚子里。
「我……」任麒又哆嗦了兩聲,終於出了口:「我一般是看核磁共振的報告的。我以為凌醫生您問的是會不會看核磁共振的報告……」
張安民心下不知怎的,卻是松了一口氣,口中道:「看報告哪里還需要問?」
「說的也是。」任麒低下了頭,卻是又升起一分不忿。
要看懂核磁共振的報告也需要花時間學的好吧。
如果是人就看得懂,病人找醫生干什么,嫌排隊輕松嗎?
我們縣醫院,能看得懂報告的就沒幾個人吧。
任麒想到這里,不由看向凌然。
「凌醫生是醫院的影像大拿。」張安民有點驕傲的說了出來。
「我沒想到真的有能看得懂磁共振原片的外科醫生。」任麒趕緊恭維一句。
這一次,沒人接他的話了。
任麒咽了口唾沫:「我給大家講個笑話吧……」
凌然挑挑眉毛,瞅了任麒一眼,沒有表示。
張安民倒是不挑,道:「那你講吧。」
「好的。」任麒如釋重負:「就說有一只烏龜,它穿著***……」
凌然默默的做手術。
肝切除手術,他做的多了,但比其他手術有趣的地方在於,肝和相關組織有大量的變化,做起來很有意思。
凌然很快沉浸了進去。
張安民也沉浸到了任麒的笑話當中去了。
他跟凌然做手術的時間多了,遇到沒有其他助手,且麻醉醫生半失智的狀態的時候,往往只能孤寂的做單純的助手。因為護士往往都是看著凌然,經常也都不說話的,每當這種時候,手術室里的氣氛就會變的詭異,尤其是電刀灼燒,bbq的厚味升起的時候……
有笑話聽,相對是比較好的工作環境了。張安民也就安穩了下來,一邊給凌然打下手,一邊聽著。
一個笑話,接著一個笑話。
一個笑話以後,又是一個笑話。
任麒努力的講著笑話,以證明自己在手術室里的存在價值:「有一只烏龜,它穿著***……
「這個笑話,你講過了。」蘇嘉福抬起頭,聲音幽幽的。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任麒連聲道歉:「重新來一個。有一只烏龜,它喜歡做公交車……」
「講過了。」
「那這個,有一只烏龜,它覺得甲魚特別幸福……」
「講過了。」張安民的聲音飄忽著:「你除了烏龜,不能講點別的嗎?」
任麟無奈的舔舔干澀的嘴唇:「我沒想到一個手術接著一個手術,等今天手術做完了,我回去就多找些笑話來。」
張安民和蘇嘉福互相看看,突然爆發出強烈的笑聲。
兩名小護士也笑了出來。
「這個笑話好。」手術室里充滿了歡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