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的鄉衛生院又有不同，昌西省內前來八寨鄉支援的醫院和醫生，雖是落在了雲醫的後面，可陸陸續續的也是過來了不少。其中較弱勢的醫院和醫生，就到學校或政府大樓之類的地方支棚子，做點類似送葯下鄉的活計。

能留在衛生院的單位，通常也是較強的醫院。

凌然沒有聽出來，坐在角落里的一聽就聽明白了，立即問：「那邊鄉衛生院，現在駐的是哪個醫院的？」

項學明心道，還是左醫生明白，連忙道：「是省立和中醫院的。?」

說完，項學明又解釋一句：「鄉衛生院主打的就是中醫，平時只輸液和開中葯。」

這就解釋了中醫院的存在了。左慈典於是明白，不由托著下巴，皺眉道：「等於說，人是省立送來的？省立怎么肯送人過來？」

下級醫院搞不定的病人，送到上級醫院，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同樣的疾病，病人若是不幸死在了三甲醫院里，醫院只要沒有做錯事，那就不會受罰，但若是死在二乙醫院的話，醫院沒有上送病人，本身就要被挑剔，一個不好就要受罰。

而在雲華市或者昌西省內，省立與雲醫是互不相讓的競爭關系，大家都覺得自己是第一，自然不可能將自己搞不定的病人，送到對家去治療。

左慈典對此驚疑不定，不免想的深了。

項學明小心翼翼的道：「是敢醫生堅持的。」

「這么虎？」左慈典訝然。

「他估計是怕擔責任。」項學明撇撇嘴，又解釋道：「敢醫生以前是做赤腳醫生的。」

左慈典自己就是鎮衛生院出身的，一下子明白了：「沒跟腳，快退休了？誰都不怕，就怕出事。」

項學明點點頭，又道：「病人現在送雲華，只能坐直升機，費用說是給減免一部分，但具體減多少，還沒個章程呢。」

「有可能是病人要求了，敢醫生給做主了？」

左慈典和項學明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將情況給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項學明小聲道：「人來了，我們收嗎？」

左慈典知道項學明的意思，卻是笑笑道：「收，為什么不收。這邊條件具備，我們就給做手術，不具備，送回雲華，也是到我們雲醫去做。」

「病人要是還不肯呢。」

「省立要求送雲華，他不肯，我們雲醫要是往會送，他還不肯，他准備去哪？好死不如賴活著，病人願意接受轉送，說明還是想活的。」左慈典說著看向凌然，道：「凌醫生，一會要么做個快速檢查，能救咱們就救，不能救，我覺得都不用下飛機，直接送雲華好了。」

凌然緩緩點頭，再往手術室的方向看看，道：「手術室的設備器械還是不全，我們許多手術都做不了。」

「咱們做不了，他們更做不了。您放心吧，不管是誰決定送人過來的，肯定知道咱們的手術室條件的，如果是完全做不了的，肯定直接送雲華了，中間送一段，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左慈典說到這里又笑了出來：「不過，咱們做的，還是省立做不了的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