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給房間隔缺損的病人開了葯,又叮囑了護士幾句,就繼續投身於搶救大業中去了。
房間隔缺損封堵術是心臟手術中的小手術,在許多醫院,都可以做成日間手術的模式,也就是當天來當天走,報銷按照住院來操作,病人實際上只在醫院呆幾個小時,給家屬做一定量的指導以後,病人自己回家休養即可。
不過,即使是日間手術,也是擇期手術,自然不能像是急診手術那樣,只解決主要矛盾。術前要做的食道超聲心動圖,心電圖,x線胸片,需要提前口服的阿司匹林等等,都得一項項的安排下去。
凌然直到第二天的早餐結束,才喊齊了人手,前往心內科。
介入手術的器材和設備都相對特殊,雖然放置在手術層,但也是歸屬於各科室管理的。凌然想要借用,自然得要說明情況。
霍從軍和左慈典確定了凌然的想法以後,也紛紛表示支持。不僅如此,二人還動員了治療組的其他醫生,一起陪同凌然前往「接收」。
凌然一馬當先,走在最前方。
他的右後方是左慈典,然後是呂文斌和張安民,幾個人圍著余媛,以免她被旁人踩踏。
此外,來自昌西醫葯公司的黃茂師,以及來自雲利醫葯的麥蒓,也都各自帶著本公司的工程師,隨行在側。
頗有些浩盪的隊伍,行進間卻是鴉雀無聲,好似經過了多年的訓練一般。
隊伍冷靜的穿過急診中心的大廳,再分批進入電梯。
到了這個時間,留在第二班電梯里的呂文斌等人,才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好緊張,感覺要去打仗似的。」呂文斌看著電梯門合攏了,才噓了一口氣。
「因為就是去打仗的。」張安民有些懷念,又有些振奮的樣子。如果說,今天的凌然組成員,誰最支持凌然做心內手術,張安民可謂是當仁不讓,哪怕已經是肝膽外科的副主任醫師了,張安民還是堅持跟著一群住院醫過來,其態度之認真,還要超過余媛等人。
呂文斌的眼角抽搐了兩下,也沒有反駁張安民的話,只微微點頭,道:「可惜是房間隔缺損,實在不能說是什么大手術……」
「總要從小做起來的。再說,這可是心內科的手術,而且,開頭就是封堵術……」張安民想要笑的坦盪一點,但那表情,怎么樣都沒辦法變的正義起來。
旁邊的馬硯麟臉色有些蒼白,卻也是贊同道:「心內是不錯。」
「何止是不錯。」張安民的笑容更加「坦盪」,眼中滿是憧憬,道:「真要是能將心內的手術開展起來,以後回家,老婆都得給你玩跪式服務。」
馬硯麟的臉色,刷的一下,變的更白了。他勉強咽了口唾沫,道:「想點別的不成。」
「想要別的?」張安民面對不銹鋼的電梯,看著自己的臉,嘴角不由勾起:「你想要別的,就得把職稱搞上去了,對不對?級別高了,分配的比例也高么。」
張安民順便炫了一把職稱,同時,腦海中也不可抑制的開始考慮心內和肝膽的問題了。
現在的醫院,最賺錢的科室當屬心內和骨科,當然,眼科也算是利潤豐厚,但以雲醫的規模,它能容納的醫生太少了。
這是當前的醫院收入結構所決定的。在以葯養醫的政策被漸漸驅離之後,神外等內科賺錢的美好時光就宣告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是價格昂貴的耗材,以及更加誇張的耗材提成。
骨科髖關節置換的髖關節,或者人造膝關節等等,都是價格數萬元的大家伙。
但是,相比骨科手術抬大腿的困難,心內科就輕松舒服的多了。不論是普通人常聽說的心臟支架,還是相對少見的封堵器,都是價格高昂的耗材。而且因為國內外的技術差距,往往會有更多的溢價空間。
就張安民所知,別的不談,心內的醫生,幾乎都沒有跑飛刀的。
連飛刀的錢都能忍住不賺,這是什么樣的追求?
如果讓張安民選擇,他肯定是要選擇做心內的。
這種想法,伴隨著張安民踏足心內科的地面,就更加強烈了。
「老左,你們准備怎么搞?」張安民出了電梯,又趕緊追上了左慈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