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精細度這種東西是沒有極限的,尤其是對某個術式特別熟悉以後,需要注意的細節可以說是成百上千,無窮無盡——想想看,用腳控制的足球運動都有萬千細節可供操作,用手進行的外科操作,可供操作的深度就更不用說了。
而對凌然來說,他甚至可以將整個團隊的手術精細度提起來。
就像是他做手術的時候,經常可以根據助手的能力而分配任務一樣。在手術難度足夠高的情況下,他也可以分配更多的任務給優秀的助手,而自己專注於更多的細節控制。
這種模式是他在一兩年前不可能做到的,但是,到了現在,呂文斌已經有能力獨立進行tang法縫合和斷指再植了,所能承擔的任務自然可以變多起來了。
凌然左右看看,見所有人都在狀態,再提起肌腱,口中道:「順行法。」
順行法是斷指再植的醫生最初學的術式,技法最簡單,思維也最順溜,對呂文斌這樣的「初學者」來說,也是負擔更小的技法。
呂文斌顯然並不知道,凌然有這方面的考量,只乖乖的點頭,重復道:「順行法。」
「恩,注意吻合。」凌然說著,開始縫合肌腱,然後是指背的靜脈。
類似的手術,呂文斌自己也做了上百台手術了,單論手術台數,都不算是弱手了,而且,他這些都是主刀的真實手術台數,可不是刷出來的。
呂文斌的臉上帶著滿滿的自信心,手指快捷的跟隨著凌然的操作,既是幫他理線,也是根據凌然的操作,為下一步做預先的准備……
呂文斌是有心讓凌然看一看自己最近的技術成長的。斷指再植之類手術,因為時間長且病人收益相對於肝切除低,占用床位的時間還長,凌然做的是漸漸的少了,做上一例還是一個多月以前,助手也不是呂文斌。
按照呂文斌的記憶,他最近兩三個月的成長,可都等於是隱藏著的。
而這兩三個月,呂文斌自己做的那二十多例三十多根斷指,可都是提升實力的基礎。
呂文斌的手指輕動,展現出一片游刃有余的架勢。
「這根血管重新捋順。」凌然突然抬了一下。
「捋順?」呂文斌下意識的重復了一句,再抬頭,果然發現凌然要做的下一根血管是有些扭曲。
血管扭轉的壞處是顯而易見的,它影響血液的流動力,還容易造成栓塞,但這么細的血管,能夠注意到這么小的扭曲……
呂文斌又是一個激靈,再回想凌然之前的提醒,內心霎時間又蒙上了陰影。
這么小的血管這么小的扭轉也要注意,今天的手術所需要耗費的精力……
與此同時,雲利的直播系統里,「雲華醫院急診中心凌然醫生」的直播間里,也開始刷刷的出評論:
「要做的這么細嗎?」
「凌然之前的手術也沒有做的這么細吧。」
「叫凌醫生啊,有點禮貌啊。」
「請注意id後發言,雲利直播是實名制的。」
「啊……郭教授,對不起,我是新人……」
「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