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雲驍將她這謹慎老實的小模樣看在眼里。
明明害怕費鴻信出事會連累庄臣,卻為了他,依舊允許他暴揍費鴻信。
以凱里的性格,一定會逮著庄臣出來負責。
因為庄臣手里有凱里想要的東西,這個變態女人,不管何時,都會想盡辦法讓自已利益最大化,哪怕像條瘋狗亂咬人也在所不惜。
庄雲驍兀自笑了一下,抬起大掌抓著司雪梨的發頂狠狠蹂躪了兩下:「好。」
「喂!」司雪梨不滿,立刻抬手整理自已的長頭,一宿沒梳已經是雞窩頭了,他還要亂抓!
司雪梨跟在庄雲驍身後回去,由於知道了真相,這條路每一步都走得她尤為沉重。
「上次我在寧鄉扶貧遇見你,你是回來……」司雪梨嘗試問。
「死忌。」庄雲驍回答。
他已經沒什么秘密需要隱瞞她了。
「你家人喜歡螢火蟲?」司雪梨想起那漫天的螢火蟲,那時候只覺得好美好美,可現在想來……
他放這些螢火蟲的時候,心里一定很難受。
以前覺得他吊兒郎當漫不經心,是因為含著金鑰匙出生,手里有錢,所以無所畏懼。
現在才知道,原來他這種性子,是因為承受太多,經歷太多,所以看破紅塵,對萬事萬物都不上心。
是大痛大悲之後的醒悟。
「我媽嫁的那個男人,他自帶一個女兒。她很小,很喜歡螢火蟲。」庄雲驍答。
那些螢火蟲是放給她的。
司雪梨聽得心里酸酸,很小,可能和小寶差不多大?
然而卻早早失去生命……
讓她更為在意的是,這一場慘局,庄雲驍說是庄臣造成的。
司雪梨相信庄臣不會這么殘忍,但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很快,她回到了現場。
再次看見高大的土堆,司雪梨已經猜到里面裝的是什么,內心又酸又澀。
她站定,深深鞠躬。
然後立定在原地,只要費鴻信不死,她就不管。
費鴻信保持著跪著的姿勢,低著頭,雙肩發抖,哭得不能自持。
也不知道是因為愧疚自已的罪行而哭,還是因為剛才差點被自個的親生兒子殺死而哭。
但司雪梨覺得是後者居多。
哎,事到如今還沒有反省之意,真是禽獸不如。
庄雲驍一把揪住費鴻信後側的衣領子,將他的額頭不斷往草地上撞,要他磕頭,給辜負過的女人磕頭!
很快,費鴻信額頭鮮血直流,青草泥土與血液混合,很是狼狽。
「雲驍,雲驍……」費鴻信一邊哭一邊喊道,希望兒子能手下留情,放過他。
司雪梨看這場面就像看鬼片一樣,每當他額頭撞擊地面她都不敢看,抬手微微擋著。
數不清第幾次費鴻信被壓下去揪起來,司雪梨竟然看見他原本黑色的眸子,變成深紫色!
「!」
司雪梨瞳孔閃了閃!
費鴻信竟然是紫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