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蘅最後選擇聽司雪梨的,因為驍哥確實需要入院縫針,雖然他也會縫針,他們這種人,天天受傷的,總有兩門技術在手。
但現在又不是在荒山野嶺,既然有更好的條件,何不采用呢。
易蘅啟動車子,朝著市一出發。
庄雲驍氣死了,胸膛起伏異常,他咬牙,聲音低低,充滿威懾力:「今晚是你兒子的滿月宴。」
一輩子只有一次的滿月宴,司雪梨應該陪著她兒子度過這個夜晚,而不是送他去醫院。
司雪梨回頭,看著獨自坐在後座的庄雲驍,他的眼睛在昏暗的車內散發著暗紫色的光芒:「今晚也是我哥為了保護我兒子受了重傷必須去醫院的日子。」
說著,她重新目視前方:「你省口氣暖肚子吧,別再廢話了。」
「……」庄雲驍沒想到司雪梨竟然敢噎他,心想她膽子真是越來越肥了。
車子駛離飯店。
一直趴在葯店玻璃門偷窺一切的蘭姨大氣一松,歡呼:「好好,他走了,呼,嚇死我了!」
喬好好已經重新拿起掃帚掃地。
「幸好今天是你來值班,要是換作阿聰那個小子,肯定沒義氣丟下我一個人面對。」蘭姨拍著胸脯回到收銀台,盤算一下剛才損失了多少錢:「不過,好好,以後別再這樣了,遇到這些人還是報警吧,這次逃過一劫,但下次不會這么好運。」
對於這些混混,最好的辦法就是報警。
喬好好笑了笑。
看來蘭姨並不知道剛才男人從她身上摘下來的小圓片是什么,喬好好雖然也拿捏不定,但她猜應該是竊聽器之類的。
男人應該是偷聽到她們打算報警的事。
她反而慶幸自已阻止了蘭姨呢,不然她們面對著,可能就真的是一場災難了。
蘭姨一邊算賬一邊竊竊私語:「我看見對面飯店走出來一個女人跟著上車了,對面飯店是庄家人正在舉辦滿月宴,嘖,這個男人該不會是什么富二代吧,早知道他這么有錢,我就收他錢了。」
喬好好繼續沉默掃地。
庄家人擺滿月宴這件事早就鬧得沸沸揚揚,而且一包就是整棟包下來,飯店老早就停止營業只為今晚的滿月宴布置。
聽聞光是租賃費就高達七位數,畢竟讓大飯店停了那么多天,而傳聞會場里面更是豪華無比,每個角落都是用錢堆砌的。
不過,這些都跟她這個小市民無關。
喬好好只是希望月底之前能多找兩個兼職,多賺錢。
蘭姨說起庄家人的滿月宴,思維散發了,再也顧不上剛才的害怕:「哎,真是羨慕司雪梨,也不知道是不是名字起得好,咋這么有福呢。又是一姐,又是庄太太。」
另一側。
二十分鍾後,車子停在市一的門口。
庄臣果然吩咐到位,一下車,就有醫生推著輪椅在門口等著。
庄雲驍不情不願坐上那輛他一直覺得是殘疾人專用的車子,像吃了癟的鵪鶉一樣,被人推著手術室。
易蘅看見驍哥進入手術室,大氣一松,看著司雪梨,衷心:「幸好有你。」
不然驍哥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司雪梨勉強扯出一抹微笑:「是我害了他。」
她害得他重傷,然後親自押他來醫院,這是應該做的,面不是被感激。
「別這么說。」易蘅垂頭。
這是驍哥自願做的,就稱不上被害。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易蘅道,這里距離大飯店才二十分鍾,很近,反正驍哥已經在里面縫針了,司雪梨可以功成身退,再怎么說,今晚也是她兒子的滿月宴,她當媽的不在現場,不合適。
「不用,我就在這里吧。」司雪梨不想走,也覺得不該走。
庄雲驍用命保護小小寶,現在他受著重傷,不親眼看著他被安頓好,她也不安心。
而且留他一個人在這里,連個親人也沒有,看著怪可憐的。
易蘅不說話了。
這一刻他知道,驍哥為什么會拿命保護小屁孩,因為司雪梨對他的好,無人能比。
在驍哥重傷的時候,她是唯一一個肯留下來陪伴的。
庄雲驍很快就被推出來了,前後不過半小時。
如易蘅所料,這次所有的刀傷都是皮肉苦,沒有傷及筋骨,所以只要縫針就行。
庄雲驍坐著輪椅出來,他身上的麻葯還沒過,所以感覺不到痛,他剔了一眼跟前的女人:「你怎么還沒滾。」
他以為司雪梨把他送到手術室就會匆匆趕回去飯店,沒想到她還在這里。
司雪梨不理會,詢問醫生:「他要住院嗎?」
「庄太太,我建議是要的。因為傷口過多,而且有幾道口子特別大,有護士特別護理會比較穩妥。但如果不想住院,我也可以上門幫忙換葯。」醫生客氣道。
對於有錢人,自然是有另一套服務體系的。
司雪梨把問題拋向庄雲驍:「你想住院還是回庄園住。」
庄雲驍側開頭,躲避司雪梨的目光,低聲:「不去。」
司雪梨心沉了沉,知道是剛才queen的話在他心里埋下刺了。
明明之前他在庄園和小小寶相處的那么愉快,一住就是十天,現在竟然說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