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天頭痛欲裂的睜開眼睛,恍有一柄巨敲在心頭,饒是他意志足夠堅韌,還是不禁痛呼一聲。
嘶——
比之洗經伐髓還痛苦。
他起身打量四周,發現自己身處一頂藕荷色的帷帳之中,不用細想,這正是童若然的親手所為。
除開紫色衣物,她最喜歡的便是這粉嫩粉嫩的顏色了,不僅是她的長秋殿寢宮,甚至是自己西陽殿,都被她裝扮成極具少女心的風格了。
「看夠沒有?」
「沒有——」
「那也不給你看了。」童若然笑著穿上貼身褻衣,再系好腰帶,倒水遞給辰天。
然而辰天並沒有馬上接,而是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衾,然後低頭朝肚臍下三寸望了望。
「你!你……」童若然見他這反應,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捏住他的下頜邊喂水,邊瞪他,「我是那般荒唐的人嘛!」
「那你剛才……」
「我剛剛洗澡回來!」
言罷,童若然隨手一揮,帷帳門簾隨之倒卷,露出一條波光粼粼的小溪,十二音韻長老正在其中沐浴,五顏六色的衣衫曬滿青石。
辰天眼底一緊,轉頭看向童若然,神情異樣。
「你可別告訴我,剛才的清水,正是你們的洗澡水……」
「想得倒美。」童若然樂不可支,知道他現在可以開玩笑打趣了,身體已無大恙,「這是從仙音閣後山運來的泉水,涼而不寒,正好在三伏天解暑。」
辰天笑了笑,抱起水壺一飲而盡,擦嘴道:「怎么沒回永泰城?難道我們身在天柱峰?」
「永泰城地震了,仙音閣更是重災區,長秋殿都化做廢墟了,天柱峰又有點雜事要處理,正好在此住下了。」
「這么嚴重?」辰天怔了怔,認真問,「平民百姓如何?傷亡如何?」
「還好,多虧當時正值龍王節,平民百姓大多去郊外送龍王了,傷亡尚不滿萬,然後聯子辛積極救援,最終將死亡數字確定在三千。」
辰天微微頷首。
也忍不住長嘆一聲。
這次的戰場尚在天柱鋒腳下,距離永泰城已有百余里了,結果混戰之下,還是造成不少傷亡。
也幸虧李承鋒無意間引出梵天麟,如果讓她找上門再激戰一場,估計五十萬平民百姓,若是能存活十分之一,已是福星高照了。
比起三千傷亡。
顯然已經算不錯的結果了。
其實辰天在召喚出地氣長龍之時,大致猜到永泰城有所異動。
後來梵天麟又一劍刺中地氣黃龍的逆鱗,永泰城就此地震,最終天柱峰又被其撞塌,險些與梵天麟同歸於盡,那永泰城自然又要經歷第三次地震。
童若然遞上一份文書,正是聯子辛擬訂的災後重建計劃,內容很詳盡,安排得也很合理。
特別是其中撫恤減稅的建議,貼切實際,不出半個月,永泰城應該就會恢復如初了。
其實永泰城很好管理。
因為辰天身為城主,並不奢靡享受,既無親眷鋪張浪費,也無親信借勢斂財,無疑節省一大筆開支。
反倒還是他自掏腰包,不僅養活最為精致的仙音閣一群女人,還大包大攬,養活永字營一幫壯漢。
供奉與軍費開支全出自於辰天,永泰城自然沒有財政奪力,反倒因為梵金山庄與千機閣兩座軍工作坊,極大促進經濟。
一樽望蒼兵人的鑄造,從礦石冶煉,再到最後符紋鐫刻,涉及上千工種,涵蓋范圍極廣,甭管什么樣人材都能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