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屏山。
人如其名。
他橫煉外功,刀槍不入,尤其是成名技鐵山靠,一撞如山崩,再撞如地裂。
如果說其弟乃是一柄無往不利的長劍,那他正是一柄勢若千鈞的戰錘,實力不容小覷。
趙屏山一騎越出千軍萬馬,舉刀馳於陣前,身後兩千砧字營的重甲士卒應勢而動,開拔如山。
「辰天!」
「可敢與我決一死戰!」
伴隨他高聲疾呼,三軍轟響,戰鼓恍如天雷,咚咚炸響。
雙方戰馬感受到漫如潮水的沖殺之意,刨蹄嘶鳴,時不時噴出的咴兒響鼻,更顯氣氛焦躁。
按理說,趙屏山只是殷氏聯軍的帳前先鋒部將,級別比之辰天,明顯不對等。
即使應戰,也應當是同為先鋒的呂寬出陣,但辰天有自己的考量,於是他理順冠纓,策馬而出。
但行至半途,龐興雲突然站出隊列,牢牢扯住馬轡頭,沉聲道: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神尊何必以身犯險!」
「興雲不必擔憂。」辰天欠身,淺揖致意,「世人皆傳我靈力盡失,此番打頭陣,必須挫其鋒芒,震懾宵小。」
「可是——」
「不必多說了,你率領康字營與我掠陣,見機行事。」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龐興雲也只得應喏一聲,放開韁繩仍由辰天孤身走到陣前。
趙屏山側身回馬,目光灼灼的看著辰天單騎而來,眉頭緊蹙:
「你倒算是好漢,孤身受死,雖然舍弟各為其主,不幸慘死你手。」
「但血濃於水,此仇不報,枉為大丈夫!」
言罷。
趙屏山翻身落地,右臂奮起三尖兩刃刀,不管不顧的沖殺而來。
辰天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他見自己孤身單騎,手里又只有一柄長劍,不想仗勢欺人,由此才舍下戰馬與兩千砧字重甲營,與自己步戰單挑。
一刀劈如重斧,攜帶尖嘯風聲乍然而至,磅礴的靈力卷動沙石帶起一陣旋風,撲天蓋地。
辰天從容下馬落地,並抬起左手,頭也不回的示意龐興雲不得放箭,然後他按劍出鞘,直面殺氣騰騰的趙屏山。
嘶啦——長劍擺盪向上,應勢接住重劈而來的三尖兩刃刀,隨即擦出一長串耀眼的火花,並跟隨辰天側身向外挪動半步,三尖兩刃刀的威猛力道當即化為無形,斜著砍入
地下七八寸。
趙屏山怎么也沒想到,辰天居然敢直面刀鋒,並且輕易卸下千鈞之力,還讓自己身前露出致命的罩門。
好在他也是身經百戰的勇將,反應夠快,立即翻轉三尖兩刃刀,厚重的尾攥霎時如同戰錘橫掃而來。
同時,他緊咬牙關,眼底閃過一抹狠厲的光芒。
辰天不躲反進,近身提膝用腘窩從小腿內側夾住,順勢向下猛踩,帶得緊握木桿刀柄的趙屏山猝然前傾。
趙屏山狂喜,剛才初與辰天交手,深知其戰斗意識驚人,必定近身用短兵占據長兵不便施展的優勢。
現在他見辰天近在咫尺,早早蓄力准備的頭錘,轟然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