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份雖然存疑,但必然貴不可言,畢竟煙柳巷的頭牌可不是有錢便能輕易帶來出撐場面。
「前輩。」
「又有何事?」
「敢問你是如何一眼瞧出他身邊的女眷正是煙柳巷頭牌?」
「呃——」司門執事啞然,抬起巴掌扇在門僮的腦後,「就你滿腹疑問!趕緊工作!」
林家行館很大,內部遠比門外更為恢弘大氣,僅是通往主院的游廊便有五條,復道行空之下,極力彰顯林家在姑蘇城的雄厚財力。
與其說是行館,不如說是行宮。
辰天走在山水步台之上,兩側的鮫魚長明燈照亮檐角鴟吻,富麗堂皇,美輪美奐。
他側頭看向挽住自己胳膊的柳依依,疑惑道:「剛才朱門之上的紅光,究竟是什么東西?」
「先生沒見過?」柳依依愣了愣,解釋道,「天地之間有種靈石極為特殊,靈氣儲量雖然不高,但對靈氣極為敏感,遇之則亮。」
「經過加工之後,往往用以甄別修士的實力,也可用以勘察賓客身上有沒有空間法寶。」
「這種靈石叫什么名字?」辰天好奇,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他忽然也意識到林家傳承萬年,終究是底蘊不淺,符文水平倒是發展挺不錯,私底下肯定有一支手藝精湛的制紋師。
「砭石,針灸之針大多是銅鐵,少部分則是砭石研磨而成,刺入穴位一眼可見病灶。」柳依依從容回答。
她見辰天似乎很感興趣,忽然又道:「尚先生難道不好奇剛才的紅光,究竟測出你多少修為水平嗎?」
「肯定不高。」辰天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自己從五影長老的自爆之中僥幸逃生,體內七魄遭受重創,傷及根骨。
雖然近日又通過頓悟與葯物調理恢復一些實力,但明顯不夠看,而且楊娘也沒在身邊,蟪蛄之咒仍在極力壓制修為,估計處在實力最低的一檔。
柳依依笑靨如花,點頭道:「尚先生很有自知之名吶,不過紅光總比白光要強,玉鼎境倒是很符合你剛才紈絝子弟的架勢。」
門口距離主院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盡管已經聽到喧鬧的人聲了,但在亭台樓閣之間游走半天,還未到達主場。
玉蘭花九瓣,色白微碧。
芭蕉扶疏似樹,質則非木,高舒垂蔭。
園林之內一片奼紫嫣紅,完全不顧時值深秋,爭奇斗艷,海棠簇如篝火,碩果累累。
柳依依挽住辰天的右手抱在胸前,側身抬頭看著他,邊走邊說:「尚先生在永泰城位高權重,是不是囂張跋扈得根本沒人敢管?」
「軍有軍紀,民有民法。」辰天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軍有幕閣,民有官署,我可沒膽子拿命囂張。」
「聽說官署聯子辛制定的民法比軍紀還要苛刻,哪怕不小意將草木灰灑在官道,也要罰做苦役?」柳依依閑著也是閑著,捂住腦袋問。
辰天繞過影壁,邁進券門,遠望滿院人山人海,隨口道:「聯子辛的惡名已經被傳得如此離譜了?」
「哈哈,那可不。」柳依依陪他坐在角落,瞟了瞟被眾人圍在首席的吳英哲,「現在永泰城的聯子辛都快變成酷吏的代表了,凡是稱贊謀士參贊,都拿他做對比。」
辰天笑了。
他早早聽過這個說法。
但先前的周佑福與趙玉堂,還有後來的殷籌,無不號稱與聯子辛乃是齊名的智囊,結果這些人無不慘死。那現在的吳英哲,又將是何等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