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北夏皇頭暈目眩、氣血不暢,腦筋突突地跳,像是血管都要炸開了一般十分難受。
給氣的。
後來他額頭上搭塊濕帕子,卧床休息了兩個時臣,待心緒平穩下去了方才好轉。
他生氣,但是他又告訴自己不能氣。
真要是被沈嫻那個女人給氣死了,那才叫不費吹灰之力就滅了一國國君呢。他絕對不能讓她得逞。
這廂,沈嫻一家三口出了京城以後,便一路往與北夏接壤的邊關方向去。
他們不著急趕路,沿途體會風土民情、欣賞山河風光。
蘇羨不跟沈嫻和蘇折一輛馬車,他自己單獨一輛。許久沒出遠門,是有些新鮮感,透過車窗看向外面近處的田野庄稼和遠處的翠巒疊嶂。
這時節,萬物爭春,芳菲錦綉,就連田地里的庄稼也都一派綠油油的欣欣向榮之態。
入目之處,是很養眼,只不過蘇羨的新鮮感也就持續了差不多半日的光景,然後他就拿出書本,坐在馬車里看書了。
他們的大部分行李都從船上運走了,只留下一小部分供路途所需。
沈嫻本想著,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么的也得讓兒子好好游玩一下,可是他的馬車里卻沒了動靜。
兩馬車並行,沈嫻便對窗問:「阿羨你在作甚?怎么突然沒了動靜?」
蘇羨道:「看會書。」
沈嫻抽了抽眼皮,道:「好好的風景不看,看什么書?」
蘇羨從窗簾里應道:「風景看乏了,轉換一下。」
沈嫻:「……」
這出遠門跋山涉水,結果他只是換個地方看書?
她和蘇折的馬車明明十分寬敞,別說多容納一個蘇羨了,就是再來三個四個也綽綽有余,為什么蘇羨非得要一個單獨要一輛馬車?
起初沈嫻是想,大約孩子大了,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間;還有就是他很懂事,不想橫插在她和蘇折中間煞風景,這么想時,她還有一丟丟欣慰。
直到後來有一天,沈嫻終於明白了,都不是她想的那樣。
一家三口雖在行路途中,但也不能一天到晚都待在馬車里,不然得憋壞了不可。
於是行到某處適合歇腳的林蔭或者河邊時,沈嫻就讓隊伍停下來休息,以及進食等。
隨行的護衛都是大內一等一的高手,大家行事也都十分利落,安頓妥當以後,還會有人進林子里去找獵物來當餐食。
沈嫻和蘇折下了馬車,叫蘇羨出來透透氣時,蘇羨通常要出來。
一家三口一起聊聊天吃吃東西什么的。
護衛一有清理好的獵物送來,都是蘇折在經手烤的。這時沈嫻的眼神往往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手以及他手里的烤肉。
但是這日,有護衛鬼鬼祟祟往蘇羨的馬車里送東西時,恰好被沈嫻不經意間回頭給瞧見了。
沈嫻扭頭就問:「你們在干什么?手里拿的是什么?」
護衛趕緊藏在了背後,不吭聲。
沈嫻就對他們招手:「是太子讓你們這么干的?過來過來,我瞅瞅。」
要是為她和蘇折的事,何須這么鬼鬼祟祟。所以就只有可能是蘇羨叫他們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