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昭陽才慢吞吞地和蘇羨從偏殿出。

蘇羨神情淡然，昭陽看似酒也半醉半醒了，雖說她腳步還有些虛浮，但至少走路不打蹌了。

昭陽揉揉眼睛，一臉惺忪，問：「晚宴都結束了嗎？」

沈嫻道：「我看你也醒得差不多了，跟你爹回去休息吧。」

昭陽還有些茫然：「這就要回了呀？可是我還有好多話沒跟堂嫂說呢。」

穆王道：「明日有的是時間說，昭陽，你堂兄堂嫂也得要回去休息了。」

昭陽道：「我不干。」

穆王：「那你想怎么的？」

昭陽道：「我們還可以秉燭夜話啊。」

沈嫻好笑，穆王卻好氣，揪著昭陽就要把她拖走。

昭陽性子一上來了，直接就蹲地上，抱著沈嫻的腿，張嘴就哭。

所有人都以為她酒還沒醒呢。

昭陽也不是干嚎，而是真的哭，張口的一瞬間眼淚就一個勁地往外滾，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昭陽一個勁地在沈嫻裙角邊蹭，癟嘴道：「我不管，今晚我就要跟堂嫂睡！」

沈嫻見著她的哭容，伸手摸摸她的頭。然後她哭得更凶。

沈嫻想，她應是忍了一晚上，忍得也辛苦吧。眼下找個由頭發泄出來，也不是件壞事。

穆王真是拿她沒辦法了，原本要強行把她拖走的，沈嫻道：「且讓她哭夠了吧。」

穆王看著女兒這么傷心，暗暗嘆了一口氣。

昭陽見他們都不說話了，含糊道：「這是答應了么，今晚我跟堂嫂睡……」

蘇折垂眼看她道：「你覺得我答應了么？」

蘇羨道：「別說你了，就是我提這樣的要求也不會被答應。」

穆王道：「好了，你哭也哭了，就不要纏著楚君了，他們趕了這么遠的路，當然要好好休息。你把楚君霸住了，你讓你堂兄怎么辦？」

最後昭陽捏著袖子揩了揩眼淚，道：「我懂，我也是過來人。」

沈嫻道：「昭陽，聽話，回去乖乖睡，明早醒來，說不定會有驚喜。」

昭陽走的時候，忽回頭，舒心坦然地破涕為笑道：「心里舒服多了。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能從堂嫂這里受到鼓舞，好像聊了一通下來真沒什么大不了的。」

沈嫻聞言道：「真要是被我鼓舞到了，你就等把事情弄清楚了以後再做決定。誰沒有過這樣的困惑呢，我從前也有過。」

她溫和地對昭陽笑道：「說真的，我也曾在你身上找到過鼓舞。昭陽，你不要太小瞧了自己。」

昭陽愣了愣，淚意迅速浮上眼眶，點了點頭，最終跟著穆王一起回去了。

等穆王和昭陽走後，蘇折便牽著沈嫻，蘇羨走在一邊，一家三口往院子里回了。

沈嫻疑惑問道：「阿羨，偏殿里沒進展嗎，怎么看樣子你堂姑絲毫沒被治愈到呢？」

蘇羨道：「她都懶得睜眼看一眼。」

沈嫻嘆道：「那還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