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前院。秦如涼正神情冰冷嗜人地坐在花廳里。
花廳兩邊家奴齊立。甚至連家法板子都請出來了。
還沒進花廳,便感受到一股壓得人快喘不過氣來的壓迫力,全是來自於秦如涼的身上。
管家先行一步近前道:「將軍,公主到了。」
「讓她進來!」秦如涼命令道,壓得低沉的嗓音像是在低吼咆哮,整個人游走在暴怒邊緣,聲音震懾得兩邊的家奴大氣不敢出一下。
沈嫻垂著雙手,一身高襟寬袖裙衫,袖角輕輕盈風而盪,她抬起腳,面不改色地登門走進了花廳去。
玉硯和趙氏移步就要跟上去,卻在門口被兩個家奴攔了下來。
玉硯急得臉色發白,用力推阻家奴橫擋下來的木棍,道:「放我進去!」
秦如涼眼神一抬,只朝門口的玉硯看了一眼,眼里殺氣浮現。
還不等他下令,沈嫻便先一步出聲,聲音極具威嚴和冷靜,背著身對玉硯道:「玉硯,退出去。」
玉硯渾身一僵,「公主……」
「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和趙媽一起,現在就退出去。」
只怕玉硯和趙氏再在門口晃來晃去,秦如涼就要下令先把這兩人拖出去打一頓再說了。
管家見狀連忙叫人來把兩人拉開。這個時候上前去阻撓,只會火上澆油,讓秦如涼更加震怒。
沈嫻挺直背脊,傲骨挺立地站在花廳里,輕抬眼簾,不驚不懼地直視著秦如涼,像閑話家常一樣悠悠道:「聽說你找我。」
秦如涼與她對視片刻,緊抿著唇。為什么家里出了這么大的事,這個女人還能保持一副置身事外、波瀾不驚的樣子!
不管誰死誰活,她永遠都是雲淡風輕的姿態!
難道她不知道,此刻他恨不能捏死她么?
花廳里的氣氛壓抑又緊迫,秦如涼和她對視良久,字字寒透到骨子里,道:「我本不想再為難你,但是偏偏你不知死活。跪下。」
沈嫻眉頭動了動,「什么?」
「我讓你跪下。」
沈嫻像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形容分毫不亂也不慌,只是輕挑聲音,「你讓我跪你?」
秦如涼耐心全失,對旁邊的家奴令道:「讓她跪下!」
秦如涼才是這個家里的家主,縱使沈嫻是公主,家奴也不得不聽命於秦如涼。
於是一個家奴手握木棍走了過來,道了一句「公主得罪了」,下一刻便掄著木棍往沈嫻的腿上打去。
這一棍子,沒哪個女人受得住。受不住便只能屈膝跪下了地。
只是,在那棍子揮下來的時候,沈嫻眯了眯眼,冷不防回轉過身,眼神幽然地盯著拿棍的家奴。
家奴一頓,手上的動作卻沒有沈嫻快,沈嫻抬手便直截了當地接住了他的棍子。
她面不改色地虎口掐著棍子,不管家奴怎么使力,就是抽不回來。那力道又沉又穩,瘦削的手指因用力而骨節泛白,手背上手骨的線條流暢而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