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嫻不是不會服軟,她也可以低下她高貴的頭,只是一切都得看她審時度勢。
越是叫公公不要說,只怕公公回頭就在皇帝身邊吹耳邊風了。
玉硯一聽,露出憤然的表情,道:「公主,將軍都拿刀架在您脖子上了,您怎還替他說話?您痴心一片,根本就不值得!」
公公面容涼了下來,道:「玉硯,你是公主身邊伺候的人兒,你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玉硯便酣暢淋漓地說道:「今個柳二夫人不知何緣故落了塘,她身邊的丫鬟非得說是公主推下去的。可我們公主今天一天不曾出過院子半步,哪能推她下去!可將軍不信,非得要懲罰公主,可憐公主懷有五個月的身孕,將軍不管不顧,要往公主身上打三十大板啊!」
玉硯哭道:「公公,公主還有活路嗎?若不是公公來得及時,將軍就要挾持著公主親自動手了!」
「竟還有這樣的事?這么說來,咱家還真慶幸來得是時候。」公公嘆息一聲,揮了揮拂塵,又道,「咱家今日是奉皇上之命,送來一些宮中補品,好讓公主安心養胎。皇上很是期盼著公主的孩子平安降世,可秦將軍竟不顧公主有孕而對公主動手,這讓咱家回去不好交代啊。」
不等秦如涼發話,沈嫻便淚中帶笑道:「公公,今日之事是場誤會,將軍也是聽了賤婢讒言才發怒於我的,下次他一定不會了。」
沈嫻不著痕跡地把事兒丟給了香扇。
話都這么說了,公公也不好再多言,只道:「將軍得保證公主的平安才行,往後這樣的事是萬萬不能再發生了。否則,皇上見不到孩子出世,一定會降罪於秦將軍的,將軍還是好自為之吧。」
沈嫻道:「靜嫻先謝過公公。」
公公隨即轉頭看向板上的香扇,道:「咱家看,這賤婢竟敢讒言公主,確實該打。今兒就由咱家做主,先賞她三十大板吧。秦將軍可有異議?」
這公公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兒,既然今天親自登門了,還送了東西來,那便是皇帝的意思。
秦如涼沒有選擇的余地,最終道:「來人,動手。」
於是家奴上前用木棍按住香扇,另外兩個家奴不敢敷衍地往香扇身上打板子。花廳里一度響起了香扇的慘叫,她雙手用力地摳在木板上,掐斷了指甲。
公公見打得差不多了,便帶著送東西來的太監一同離開。
沈嫻站在花廳門口,對家奴道:「今日的事就到此為止吧,各自散了,該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否則貴客登門毫無防備,還叫人瞧見了家門丑事。」
家奴們趕緊撤了。
沈嫻由玉硯攙扶著,感受到身後的低氣壓,她回轉了身去,看著秦如涼,若無其事地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淚,眼神里重新流露出寡涼之意,悠悠道:「秦將軍,從今兒起,你無權處置我肚里的孩子。你最好看緊眉嫵,要是再想打我肚子的主意,皇兄一生氣,她日子就難過了。」
「沈嫻,你拽什么拽。」秦如涼眯著眼,「我倒沒想到,你竟如此會演戲。」
沈嫻笑了笑,道:「不好意思,老子就是演戲出道的。我不僅拽,我還能拽上天,秦如涼,往後日子還長得很,但不管怎么著,你都避免不了妻離子散的結局。這孩子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說罷,她由玉硯攙著轉身而去。